摆脱焦虑重要的第一步——寻求专业帮助

 作者:Amanda Weatherall        翻译:秋雨      有声播读:木木

 

记得我15岁时,第一次焦虑症发作。当时我正驾车去参加青年团契,感到胸口沉闷,呼吸不畅,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苦楚让我特别想哭 。当时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我才明白自己患上了焦虑症。

从7岁开始,焦虑就与我如影随形。那时我在学校里第一次被人霸凌,一些同学对我品头论足,而且不让我参与他们组织的活动。我常常带着如鲠在喉、胸口憋闷的感觉含泪入睡。

这么多年来,我受到过各种各样的拒绝与排挤,尤其当要好的朋友这样对待我时,我更是感到伤心欲绝。我在社交场合越来越焦虑,我觉得自己不配和别人交朋友。

久而久之,我变得沉默和胆怯。终于,我开始彻底回避各种社交活动,并以别人不想见到我、甚至我压根就不想去等作为借口说服自己 。

为了掩盖心中的焦虑,我想方设法回避那些令我感到不自在的事情,这导致我陷入了抑郁,因为我对生活毫无期待。

 

 

抑郁和焦虑?不,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然而,尽管发生了以上这些事情,我仍然无法接受自己患上了抑郁和焦虑症。我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理由去焦虑或是抑郁,因为我有良好的家庭,家境优渥,身体健康,学习成绩也不错。

我觉得寻求帮助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很失败,并且我认为,我之所以感到“焦虑”,只是因为我无法很好地应对日常生活中的问题,因此我从不承认自己需要帮助也不主动寻求帮助。

虽然家人注意到我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但也无济于事。我父亲不觉得焦虑是一种疾病,并且对药物治疗的有效性持怀疑态度。我想他认为心理健康问题更多是属灵上的问题,而不是生理上的问题。

起初,当我告知家人我很焦虑时,他们总是对我说:“别多想就好”。后来他们才开始意识到我的确不太对劲,因为仅仅一件小事就足以把我弄得崩溃,或是让我堕入深渊无法自拔,而且当他们试图安抚我时,我却向他们大发雷霆。

大学毕业时,我的焦虑程度达到了顶峰——我无法再逃避做出毕业以后何去何从的决定,而涉及未来的任何谈话都让我感到心烦意乱。

正是在那段时期,我意识到焦虑也影响到了我和男友之间的关系。当他没有秒回我的短信时,我会做出过激反应;当安排好的事情在最后一刻有所改变时,我会感到非常恼火。

这些时刻让我看到自己的焦虑对他的影响是何其严重,以至于损害到我们的关系。朋友和家人也开始担心起来,开始分别有不同的人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这些因素最终促使我踏出了寻求帮助的第一步。

 

 

寻求帮助的过程并非易事

 

寻求帮助很不容易。为此,我需要打很多电话,需要做预约——而这些事情本身就会搞得我焦虑不安。

但是,听到那些接受过心理健康辅导或是参加心理健康治疗的人的讲述,并与他们交谈之后,我决定尝试一下。

起初我见了一位医生,他给我做了一份心理健康问卷,然后推荐给我一位心理医生。我运气很好,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一位令我非常满意的心理医生。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又换了几位不同的心理医生——通常都是在治疗无法再取得更多进展的时候。

我的心理医生中有些是基督徒,有些是非信徒。我认为公开自己的信仰非常重要,感恩的是那些非基督徒心理医生非常尊重我的信仰,而基督徒心理医生,由于他们有着亲身参与教会的经验,也非常理解我所承受的压力。

与心理医生会面让我感到很轻松,在那里我不必担心他们会认为我不快乐或是不够喜乐是因为我的信心不够。此外,与一个外人客观地讨论我的问题对我的病情很有益处,这样我就不会感觉自己是在把问题归罪于身边的家人和朋友。

当我对于是否要寻求帮助感到犹豫不决的时候,诗篇42篇对我深有启发,特别是第5节经文:

我的心哪,你为何忧闷?为何在我里面烦躁?应当仰望上帝,因祂笑脸帮助我,我还要称赞祂。

这段诗篇让我意识到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样的经历,选择心怀盼望不仅需要付出努力,做起来也并非易事。

尽管我掌握了许多识别焦虑和如何应对的知识,但在实际操作上却并不顺利。我非常情绪化,身体上仍然受到焦虑的影响,因此重建积极思维方式变得异常艰辛。

于是我开始服用药物,以降低疾病的严重程度和减少发作频率,我的焦虑和抑郁症状因此得到了控制,这样我就有足够的精力着手解决引发疾病的问题,并且建立良好的应对机制。

 

 

我从治疗过程中学到的

 

从治疗过程中,我学会了识别焦虑在我身上的表现,以及如何趁着病情还未继续恶化之前阻止它。

对于我来说,焦虑发作时首先表现为一种不安的感觉,让我无法开始任何任务。

有时我的手部发痒,心率加快。当这些症状出现时,我会告诉自己放松,做几次深呼吸,并且反问自己:“我在为什么而焦虑?”

我发现自己经常在不得不做的一些事情上感到焦虑,例如写一封重要的工作邮件。为了避开处理那封邮件,我可能会找一些其它的事情做,尽管我也无法专注于那些替代的事项。我会同时开始做多件事情,然后每件事都无疾而终。

接着,我努力去厘清自己的感觉:“写邮件让我感到害怕,因为我担心别人会误解我。”我领会到的一个关键点是,这些想法并非都是坏事!担心会被误解正说明我很重视人与人之间良好的沟通,而沟通在任何公司或机构都非常重要。

然而,如果我的思维模式陷入:“我的写作能力不好,因此肯定会被误解的”这样一种错误的假设就毫无益处了。

为了避免陷入这种思维模式,我会这样安慰自己:“我并不需要一气呵成一封完美的邮件,我可以先拟一个草稿,然后请别人来帮忙校对。” 有时还可想出可行的变通办法,例如:“如果我担心被误解,也许可以找对方面谈,而不是发邮件”。我还可以祷告,将庞杂的工作分割成若干步骤,一步步循序渐进。

当我暂停下来,把让我焦虑的事情大声讲出来,或把它们写在纸上时,就能帮助我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些事情。

接受治疗使我认清自己需要从周围的亲人和朋友那里获得什么样的支持:我发现当自己非常焦虑时,我需要那些保持冷静、有耐心、能够安静地倾听并抚慰我的人帮助我。

随着我逐渐更多地分享自己所经历的,向男友及家人解释我的心路历程,他们从中了解了更多关于焦虑的知识,并知晓如何能够更好地帮助我。他们耐心倾听我的忧虑,这对我非常有益。

然而,将我与上帝的关系作为我生命中的基要真理,才是缓解我病情的最佳良药。

每当我陷入焦虑和抑郁,认为“我会犯错误,然后失去工作”或是 “我没有任何朋友”时,唯一能把我拉回来的是相信“即使我丢了工作,我仍然有上帝,祂爱我并且关心我”,“即使我的朋友抛弃了我,我依然有上帝。”

我想起《圣经》中上帝透过祂的子民做工的故事。摩西的故事让我感同身受,他认为自己不行,但上帝仍然使用他。身处监狱的保罗和西拉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赞美上帝。保罗尽管历经苦难,但仍深信自己所信的(提摩太后书1章9-12节)。知道那同一位上帝今天仍在我身上做工,给了我无穷的力量坚持继续前行。

 

 

我的现状

 

焦虑依然在我的生活中不时地出现,但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阻止我做我想做或必须做的事情了,我与周围人的关系也有了很大的改善。

与焦虑作斗争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我已经服用了两年药物,并且在继续服用,偶尔还会去看心理医生。

上帝的话语也是我对抗焦虑思绪的一个重要工具。

因此近来,我在信仰上下了一番功夫:我与上帝亲近,花时间阅读祂的话语;与其他的基督徒团契,这些都是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

颇为讽刺的是,尽管我自己患有焦虑症,但有时当我听说有人在为一些毫无根据的事情焦虑时,我本能的反应却是批评人家。这说明了帮助和抚慰一个被焦虑占据头脑的人是多么令人疲惫和沮丧的事!人们常常感到这些人的推断并不是基于事实,他们也罔顾事实或是情况的可能后果。因此,我非常感谢那些坚持不懈地帮助我的人们。

对我来说,承认自己需要帮助,然后一步步采取措施寻求帮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没有丝毫的后悔。

通过专业的帮助和药物治疗,我现在很少出现抑郁的状况,也能够管理我的焦虑情绪。

如果你对于寻求帮助犹豫不决,我想说:也许你认为“我目前还能应付”,但是尽早地获得帮助对你非常有益,千万不要等到病情恶化再采取行动。早点开始会更容易改变病程。

如果寻求帮助有可能让你从焦虑中重新振作起来,难道不值得试一试吗?

 

*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创,如需转载,请注明出自“雅米——听见年轻一代的声音!www.ya-mi.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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