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hers

在恩典中认识祂

作者:东尼叔叔 

有声播读:Joya

 

“自从造天地以来, 上帝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借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法推诿 。”罗马书 1章20节

我很喜爱多伦多的秋天, 天气不算寒冷, 但许多地方都开满了色彩缤纷的秋叶 ,有黄色、 橙色、深红色 ……点缀在茂密的绿色树林中。 远远看去,提醒我在这里经历了 一次又一次 一奇妙的恩典。 当秋风吹起,红枫叶散落在 山的遍野, 土地和空气中都洋溢着秋意独有的色彩。让我不要忘记, 上帝既是创造主, 又是供应者。祂赐我们生活上所需的,包括日用饮食 、婚姻家庭等等 (传道书9章7-9节)。这样,人应感到满足喜乐,享受祂的恩典和创造,不要为日常繁琐事情太过忧心埋怨 !

生活中认识祂

刚移民到多伦多的时候, 是在一个漫长寒冷的冬天 ,寒风刺骨。白日,留给太阳的时间不多, 心中难免有点忐忑。不久,便找到一份安定工作, 心中沾沾自喜, 希望事业 更上一层楼。 不料,一天在返家的途中摔伤腰背,需要数星期的休息调理。当时我很害怕会失去工作,然而休息期间,想起儿时上主日学的金句,“ 赏赐的是耶和华, 收取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 (约伯记1章21节)。 康复后,上司理解我的情况,我便返回岗位、 努力工作 。如此,我便相信无论赏赐或收取,祂的恩典都是够我们用的。

往后的日子,我的人生亦经历过不少高低。 然而, 每次看见上帝奇妙的恩典, 我便选择 继续信靠和顺服。雨过天晴, 信心比之前更加成长。

事奉中认识祂

很感恩,在多伦多的日子, 上帝带领我找到一间非常适合自己的教会。今年十月,我在团契预备感恩节周会,并且有很大收获 !

我与一位姊妹负责计划周会的内容,在祷告中,我意识到聚会的成功 不在乎人的计划,而在乎圣灵是否工作。 人亦要愿意随时作出调整和改变。也许无法预见果效,但就如经上所说,“人心筹算自己的道路;惟耶和华指引他的脚步。”(箴言16章9节)。上帝会预备意想不到的结果 !

因时间关系,原本我们只想邀请约十位组员做视频分享 。然而,透过内容上不断改动和 调整程序。当日参舆分享的组员及其家人,竟有达数十位之多 ! 他们更以诗歌、文字相片、对答、短片和现埸等活泼的形式来分享,赞颂祂奇妙的恩典及大能, 哈利路亚 ! 更意想不到的是, 透过弟兄姊妹的分享, 我看见祂更丰富的属性。

就如疫情之下,不少弟兄姊妹感受到 上帝是满有慈爱的,祂保守他们的家人,纵使处于高风险地方 ,如在医院前线工作、长期居住在护理院或幼儿园,却得以免受病毒的感染。当中亦有弟兄姊妹分享他们的儿孙乐、我相信,上帝喜悦看见祂的爱 被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上帝又是满有怜悯的,祂医治了一位弟兄的耳疾;祂是听祷告的,祂保守了一位姊妹的家人的工作。当日的感恩内容非常丰富,不能尽录。透过这次事奉,我更认识上帝的属性 ,加深我对祂的信靠,和追求圣经上真理的实践。祂是又真又活,无可媲美的 !

今天你对祂的属性又认识多少呢 ? 2021年很快便过去,希望大家都一起数算上帝的恩典,传颂祂奇妙的作为 !

 

*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创,如需转载,请注明出自“雅米——听见年轻一代的声音!www.ya-mi.org”

身为一位基督徒领袖,我也可以抑郁吗?

作者: Hayley Wen

翻译: 夏天

有声播读:枝子

 

三年前刚过完圣诞节的隔天,我的父亲被诊断出癌症第四期。当时我们家一群人挤在诊间里,听着泌尿科医生说出这个出乎意料的诊断结果。我清晰记得当时自己多希望时间就此冻结,心想“他才只有50多岁呀”。或者最好时间能倒转回到昨天简单平凡的快乐时光,因为当时我感觉昨天的快乐如同隔世。“他这么年轻不应该生这种病的”。我努力让自己七上八下的心平静下来。 我知道,一走出那间诊室,我们的生活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家人们被告知所能做的不多,因为老爸得的是罕见且具有侵袭性的亚型前列腺癌,而这意味着一般的治疗方式是无效的。那时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他的膀胱和淋巴结,这也意味着无法动手术。从国内最有经验的泌尿科医生那里听到这番话让我们感到绝望且无助。 父亲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当我们四个人——爸爸、妈妈、姐姐和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消化这则消息时,我们只能互相拥抱,向上帝呼喊。 主啊,请帮助我们。

后来,姐姐男朋友的父亲认识一位在新加坡以切除复杂型肿瘤而闻名的泌尿科医生。 抱着一丝希望,我们乘坐下一班飞机去咨询他的意见。 就在当天晚上,父亲的症状在疼痛和频率上都升级了,于是他被送进医院。 两天之内,我的父亲被推入手术室,切除了他的前列腺、膀胱和淋巴结。

发生这一连串的事件,让我几乎没有时间思考,更不用说消化了。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 我们每天都在学习如何相信上帝,即使在那时相信祂是最困难的事情。 在漫长而意识朦胧的夜晚带着充血的眼睛的日子里,亲友不断提醒我们他们热切的代祷和上帝永远与我们同在的爱。“主啊,我感谢你的引导和供应。”

多希望我能说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爸爸就没有癌症了。但实际情况是,这只是我们一家人与上帝同行,照顾并陪伴父亲对抗癌症的漫长旅程的开始。

在第一次手术后,我们发现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他的肺部和其他器官。 随着父亲看肿瘤科医生次数的增加,他接连接受各种治疗:化疗、放疗、靶向治疗、免疫治疗和进一步的手术。 每种类型的治疗都给父亲的身体带来了不同的副作用,也给整个家庭在情感、心理和精神上带来了压力。

父亲的健康状况引发了持续的问题

我几乎没有预料到这个插曲会引发出我在心理健康方面长久的挣扎。 虽然之前我也曾经历过考试焦虑和祖母过世的悲伤,但这些情绪感觉都比较正常而且很快就过去了。 在成长过程中,我一直被公认是开朗积极,正向乐观的。 很少有事情可以真正打击我,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时,我仍然可以找到迎接美好明天的方法。

但这次父亲生病的经历让我感觉非常不同以往。 我们几乎每次吃饭都会提到他的病情。 电话和短信也在不断提醒我面对我还无法接受的现实。 在对抗脑海中的消极声音时,我试着说出安慰和充满希望的话:  “别担心。 爸爸会好起来的;上帝在倾听,祂在乎我们”,类似这些我渴望真的听到并相信的话语。

在父亲确诊和手术的一个月后,我再次回到澳洲继续我在海外的第三年学习。 当时离家在外真是个挑战——只要父亲的病还有得救治,我就想继续完成我的学业,同时我有希望可以在家陪在家人身边。就在我大学四年级时,也是新冠疫情来袭、我成为了一个基督教国际学生组织的主席的那一年,我的心理状态恶化了。“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呢?”

一开始是短暂的悲伤情绪,最终变成了挥之不去、令人窒息的抑郁。就像有一团浓密的灰云,早晨盘旋在我的头顶,白天落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每晚都让我泪流满面。

我开始对每个人和每件事感到烦躁。“他怎么这么麻木不仁? 她到底在不在乎? 为什么没有人理解我?”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情况,因为我从不让他们知道。 每次我的家人一打来电话,我都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为什么要让他们再为我担心呢? 他们已经有够多事要烦了。” 每次出门,我都会穿上我最好看的衣服,露出最灿烂的笑容。“我不能让人们失望。 我是主席,如果我一直那么悲伤,该如何带领整个组织呢?”

因此,我(至少我这么认为)全心全意投入我所需要做的一切:举办成员聚会,规划领袖们的退修会,带领圣经学习,每周至少探访两个人,每隔一晚给我的家人打电话。 我从未缺课,并按时提交了所有作业。 即使在我们进入封锁状态时,我也觉得自己有责任让大家振作起来。“我们会挺过难关的! 继续彼此相爱! 相信上帝! 线上活动也可以很有趣的!”

我试着把每件事做好,但是我真的累了

我一天比一天累。 本质上,我是在靠自己的力量来做主的工作。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迷茫和疲惫。 我向上帝的祷告变得空洞。我满心情绪毫无方向。“主啊,你在吗?” 到了大学四年级的下半学期,我已经失去了热情和动力。 再没有什么能引起我的兴趣。 社交焦虑开始使我推开所爱的人,我也尽可能避免聚会以及和家人通电话。 亲密的朋友联系我时,在状况好的情况下,我会在一两个星期后回复他们。 有时,我需要三个小时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有时,我几乎睡不着觉,觉得也许“生活终究不值得过吧”。 死亡的念头纠缠着我,使我惊觉到自己需要寻求帮助。

在我和男朋友倾诉我糟糕的心理健康状态后,他让我与一位共同的朋友联系,这位朋友和我分享了他之前患抑郁症的经历。 正是通过听他的故事和心路历程,我才鼓起勇气去联系一位主内心理医生。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需要看心理医生。 但我因此找到了能倾诉的对象,除此之外,我也很欣慰能够与一位有耐心、明智且善解人意的人敞开心并听取她的建议。 她帮助我认识到,即使对于相信上帝的人来说,抑郁和焦虑也是正常的经历。 我还认识到,成为基督徒并不意味着生活从此就会免于痛苦和苦难。

看看圣经中约伯的例子吧,他是一个承受了强烈的失落、悲伤、疾病和被遗弃的义人。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在沮丧中可以好好忍受并荣耀上帝。 约伯的哀叹并不是可耻的悖逆行为,而是他信靠上帝的表现。 正如鲁益师所说“我亲爱的朋友,当悲伤将你压倒在地时,就在那里敬拜吧。”

我与我的心理医生分享得越多,我就越感受到上帝的恩典对我来说是足够的(哥林多后书 12章9节)。 上帝教导我放下我的骄傲、我天然人的力量、我伪装的笑容,并在祂永恒的怀抱中找到医治和安息。“你不需要总是表现出很坚强的样子。” 我不需要证明自己配得成为基督徒或领袖。而是可以破碎且凌乱地来到上帝面前,知道祂仍然接纳并且爱我。 正如Corrie ten Boom所说的,“世上再深的深渊,也深不过上帝的爱。”

透过这次心理咨商过程,上帝预备我成为一位领袖。 我没有躲在屏幕或微笑后面,而是在与他人相处时能呈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一开始我也很害怕。“别人会不会因为我有这种感觉而论断我?” 但是,事实证明,很多人也都在处理他们自己内心中复杂的情绪问题。 他们也许没有遇到同样的情况,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我面对挣扎时的坦诚相待,反而让其他人感到有安全感,也更愿意分享他们自己的软弱。正因为这样,我们可以彼此相爱,鼓励彼此仰望上帝,定睛在那位为我们的信心创始成终的主耶稣身上(希伯来书 12章2节)。

我也发现,受苦是一种必要的炼净的经历。 这次心理问题的经历使我更能够与他人共情。 过去,我努力倾听和同情正在经历苦难的朋友,但我始终无法理解一个有焦虑或抑郁想法的人会感到多么孤独和虚弱。 当我克服掉不敢告诉别人我看过心理医生的顾虑时,上帝让我在生活中遇见更多与我经历着类似挣扎的人——有新的也有原来的朋友。“你不是孤单一人”:我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并与这些朋友分享我的经历和见证,给他们带来勇气克服羞耻感并寻求所需要的专业帮助。 总之,在我们所身处的社群中,上帝正在运行并使用我们让恩典和怜悯传递。

无论顺境和逆境都信靠上帝

人生中仍然有顺境也有逆境,但我已经学会:不用等到困难过去才选择喜乐,而是只要在与上帝的关系中,就能找到完全的喜乐与平安(腓立比书 4章4-7节)。 有上帝作我们的天父对我们的生活有着很大的影响。 祂不仅完全了解我们(诗篇 139篇),而且在我们祈求之前,祂就确切地知道我们需要什么(马太福音 6章8节)。 只有一位完美而慈爱的父亲才能满足我在苦难中被了解和同理的深切渴望,祂比任何人都关心我。 在我们不安、困惑的心中,耶稣能赐给我们所缺少的平安。

生活中会遇到风暴,有时我们可能会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了,但有基督与我们同在一条船上,我们就有永恒的盼望,这样的盼望就像灵魂的锚,坚固又牢靠(希伯来书 6章19节)。 知道我们的生命和救恩都在祂手中这件事给了我安全感,让我有把握和信心,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天堂再次见到我的父亲、我的家人和朋友。 上帝已经应许,有一天祂会擦去我们眼中的每一滴眼泪——不再有死亡、悲哀、哭泣或痛苦(启示录21章4节)。 何等美好! 到那日来到以前,我要学习越来越信靠祂。

截至我写下这篇文章的今天,父亲正在完成(我们希望是)最后一个化疗周期。 最近这次的CT显示治疗对肿瘤有抑制作用,所以我们努力祷告每一个癌细胞都会在上帝所定的时间点被根除。 我的家人深深地感谢所有的代祷,是这些祷告帮助我们“在指望中要喜乐,在患难中要忍耐,祷告要恒切。” (罗马书 12章12节)

 

*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创,如需转载,请注明出自“雅米——听见年轻一代的声音!www.ya-mi.org”

我不再视焦虑为敌人

作者:Rosie Yip
翻译:Abby
有声播读:佳音

 

我不是个冒险者,但每次在主题公园,最后都会跟朋友坐几次过山车。兴奋地跟着他们排队,假装一点儿也不紧张的过程很有趣。

但通常是当我一坐好,工作人员开始进行安全检查,我就会后悔。内心纠结著,坐还是下?然而主意未定,过山车就发动了。我没法改变主意了。

过山车缓缓爬上坡。对我来说,这是最糟心的一部分。我心跳加速,双手紧握扶手,车继续咔擦咔擦地爬坡,时间过的好慢。我感觉心要跳出来了,但我完全被困住,无路可逃。这时我内心满是恐惧,感觉要无法呼吸了。我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在过山车慢慢抵达最高点时,我的恐慌也达到了顶峰。

这就是我焦虑发作时的感觉。

与坐过山车不同的是,车在抵达最高点后必然会下降,几分钟后就停了。但这种焦虑会让我的恐惧感持续数天,数周甚至数月。

有时特定的诱因会引发我的焦虑。比如,阅读某篇文章可能会让我回忆起小时候发生的创伤性事件。

有时,在会议中别人说的话会引发我的焦虑想法。有时我会无故地感到焦虑。很难描述出原因——我就是感到焦虑。

其他时候,则是日常压力的累积,比如工作、家庭、家务和社会责任的压力。当压力太大时,就连发一条类似“你好吗?”的短信给别人,也会让我崩溃。如果他们没有立刻回复,就会演化出一系列不受控制的苦毒想法。

为什么他们不回复我?我做错事了吗?也许我不该问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那句话我说得不好吗?我一定说了什么让他们不高兴的话。我需要道歉。他们憎恶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的人,就该马上消失。

当一切变得难以承受时,我就会关机或设成勿扰模式。把手机扔一边,忙着做些别的事尽量让自己不看手机。我非常在意发信息的用词,因此养成了一个不回信息的坏习惯(即使回复,也要几天后)。

仔细想想,焦虑一直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在我尚未理解和学会控制它之前就存在。之前,这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只是偶尔会发作几次恐慌症。

成长过程中,恐慌症发作看起来就像是过度喘气。我的第一次恐慌发作是在我去澳大利亚的飞机上。我把父亲留在香港,自己一个人移居到一个新的国家。在飞机上我开始大口喘气,之后情况变得很糟,以致我开始无法呼吸,乘务员不得不给我戴上氧气机。

在我成年之后的某个时刻,我终于崩溃了。这给我的整个世界画了个休止符。焦虑深深地影响着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方式。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崩溃是许多压力事件慢慢累积而造成的。

崩溃点

第一件事,是正值我20多岁时,家人在2011年创办了一家企业,我迫于压力也参与其中。我没有经营企业的经验,感觉自己一窍不通。一次特别的低谷是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我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无故地哭。我记得一阵悲伤席卷而来,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时,绝望地打电话给朋友,因为我被自己一连串的想法吓坏了。

也正是因为公司,我同母亲的关系也变得紧张,我们经常就业务方向和财务状况争论不休。

离开公司时,我感觉在家族企业工作的这五年,自己像被吸入了一个黑洞,出来以后自己完全被吸空了。

重获自由后,我很快就投入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中。我加入当地教会的管理团队,服侍那个我从小长大的社区。然而不久,我的团队就意识到我们需要处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三年来,我们一直处于处理紧急状况的状态——由于与教会董事会的分歧,资深牧师和我的属灵牧者离开了,还有重大领袖失误和严重的牧者问题。

这对我们这所本地小教会和一支年轻而缺乏经验的团队来说(大多数人20多岁左右),真的很难处理。我们建立了统一战线;都尽力做到最好。作为 管理人员,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挺住。所以,我不可以倒下,因为如果我倒了,一切就完蛋了。所以,我得挺住,挺住,挺住…..然后大坝决堤了,我倒下了。

彻底倒下了,精神崩溃。

很难清楚说出我何时意识到我自己出了大问题。我记得,因为无法呼吸,我不得不走出正在进行的会议,过了几天,在带领敬拜前的两分钟,我发现自己跑出了教会。

恐惧前所未有地深深抓住了我。我无法做决定——即使是最简单的决定。恐慌症频繁发作。我筋疲力尽。

睡眠成了我的战场,最终,我发现自己一离开家就崩溃。最糟的夜晚,凌晨3点钟,我坐在地上,蜷缩在墙边,头撞在墙上,试图撞走那些消极的想法。

有几个晚上,我差点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自杀的诱惑是如此之大,我甚至会拿一把剪刀抵住皮肤,但我永远不会真的割下去。

我不能这样做,因为从很小我就知道,自杀是最严重的罪。自杀的人没有救赎,会下地狱。

不管这是真是假,我都没有胆量和决心犯这种离谱的下地狱的罪。所以,即便有诱惑,我也不会做。

对自己、上帝、魔鬼和周围感到失望

我对自己、上帝和撒旦都感到失望和愤怒。对那些不知道说什么或说错话的人,我也感到失望。人们会盯着我,很不自然的动动身子,再扭头看向别处。一次,一个人说我“太软弱,太情绪化”,另一个人试着与我分享《哥林多前书》5章7节(这好像不适合在我极度焦虑的时候跟我说)。

最终,我承受不住了。我印象特别深,那天我鼓足了最后的一点勇气去预约了医生,在告诉他我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后,他说,“看来我们得找个人来治愈你。”。之后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因为大家觉得这样会“治愈我”。

剧透警报,心理医生并没有治愈我。

还有我的信仰。上帝本该治愈我的,只要祂啪地打个响指,我就会奇蹟般地被医治。然而相反,上帝似乎遥不可及。我几乎无法进行属灵操练,尤其是那些我过去在困境中特别依赖的方法——祷告、读上帝的话语、唱敬拜上帝的歌曲。

我很难进行属灵操练,因为那需要我思考和感受,然而边思考边感受会令我非常难受。你看,我无法区分哪些想法是我的,哪些是仇敌的,哪些是上帝的。我的目标是毫无感觉地过完每一天,因为感受太让我煎熬了。

潜意识里,我知道自己正处于一场属灵争战。然而,我无力也没有决心来争战。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努力克服的一个恐惧是:如果上帝的爱不够呢?如果祂完全的、永不改变的爱无法拯救我呢?不是因为祂,而是因为我已经破碎得无可救药了。

这就像受了重伤,不得不重新学走路一样。过去的几年里,我经历了一个缓慢的过程,学习如何走路,学习如何重新生活。

过程是痛苦的,一个充满磨练和试错的痛苦过程

首先,我需要了解自己的焦虑。我学会了要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它。和它交谈,了解它,理解它。当我不再把它视为敌人时,我发现自己有了更多的耐心,并且对它更加有同理心。

我发现用1-10分对我的焦虑进行评分特别有用,因为这帮我决定当天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如果我的焦虑在9到10之间,我不会强迫或挑战自己,而是允许自己休息,一整天关机躺在床上。如果是6到8,我知道仍可去买东西或和一个信赖的朋友喝咖啡聊一聊。

父亲在我的治疗过程中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他总是在家为我做饭,给我打扫房子,并帮我买够生活物品。

有一天特别糟,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发疯似地给爸爸打电话。他当时和朋友出去吃饭了,在接到电话后,他立刻和朋友道别,回家来陪我。他从不论断我,从不逼我挑战极限,并确保在家里为我创造一个安全的空间。

然而进入了治疗的过程并不意味着很快就得到治愈。

有可能是前进一步,后退两步;其中充满了状态不好的日子,偶尔也有好的时候。

从我上次崩溃到现在已经有三年时间了。如今,我羡慕破碎前的那个自己,但却也为现在的自己感到开心。有时我照着镜子,练习如何微笑,如何不悲伤。我已经接受了焦虑作为我现在生活的一部分,学会了让它不占据生命的中心舞台。我不断发现上帝如此深地爱我。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确信祂的良善。祂在慢慢地,悄悄地医治我。

以下是我在这个过程中学到的3个功课:

1. 有时你不需回答,只要听

尽管我也焦虑,但我却也很难理解别人的焦虑。我们通常想为他人的问题提供答案,即使他们没有问我们。当亲人看着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时,他们会主动给我提供建议,这让他们觉得有在帮助我。

就我而言,我会努力告诉身边的亲密朋友和家人怎样才能最有力地支持我。这些对话使我很疲惫,但会帮他们学习如何爱我,即使在我最糟的时候。倾听的力量是强大的。坐在你爱的人身边,静静地听他们与你分享他们内心的脆弱。

正如Brené Brown 所说,“如果倾听我们的是一个又有同理心又能理解我们的人,那就不会有任何羞耻感。”

2. 提出问题,代之以祷告

不要害怕提问。当人们询问我在经历什么时,我知道有人愿意倾听我和关心我。同时也让我感到我可以不用担心被论断地和对方说出我的心声。但有时,一些提问很考验我。我发现一个方法很管用,就是问问自己:“我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我会那样跟我的好朋友说吗?”当我仔细考虑时,有时会带来一个小小的突破。

此外,如果你说要为某人祷告,那就真的为他们祷告。当有人说为我祷告时,那对我太重要了。当我无法说出自己的祷告,但知道有人为我代祷时,这让我感到很有力量,对疲惫的灵魂来说,这是一种安慰。

3. 教会是困苦人的安全庇护所

我从小被教导,教会是一个接纳我们的地方,就像耶稣接纳我们一样。作为基督徒,我们相信在这个群体里,大家可以互诉衷肠,彼此真诚以待。

然而我亲眼目睹过教会如何伤害那些受伤和脆弱的人。

就我来说,我很蒙福,能够遇到一位自己也在与心理健康问题做斗争的牧师,因此他能够帮助我。其他事工领袖也理解我,他们周日会特别照顾我,如果不想去,我可以不参加教会活动。他们还减轻了我的很多工作内容。

但另一方面,我看到了教会对待像我一个朋友那样能力很强的人是多么苛刻(尽管她焦虑,但仍能正常运作,而我却完全死机了)。这令人不解。人们非但没有表示同情她,反而论断她,否定她。尽管她尝试告诉他们,他们仍不相信她有焦虑症。

我们宣扬无条件的爱和爱邻舍,但是面对别人的罪和破碎时,我们所宣扬的这种爱却是有附加条件的。这个人必须以某种预期的方式做,否则,我们就会疏远他们。

因着个人经历,我意识到装备教会牧师和领袖照顾那些有精神健康问题的会众,并将在教会分享困境常态化有多重要。

我们教会的团队已经开始定期关注心理健康。除了每年集中一个心理健康的布道系列之外,我们还组织了配有专业人士的工作坊,使教职员工和会众都能了解心理健康知识。作为教会领袖,我们会树立榜样,以真实状态去到教会。我发现,当我与大家分享自己经历的心理健康问题时,也在为其他人的分享创造了空间。因此,在我们教会,围绕心理健康的话题开始增多。

这样做,我们才能活出约翰一书4章16-18节中的教会。

当教会满足受伤者、病人和痛苦者的需要时,我们就反映了上帝的爱。在上帝完全的爱中,恐惧就不再存在。让我们成为寻求庇护者的安全避难所。愿我们不再回避那些棘手的问题,而是按照上帝对我们的要求,相互分担重担,用温柔的心把他们挽回过来(加拉太书6章1-2节)。

 

 

*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创,如需转载,请注明出自“雅米——听见年轻一代的声音!www.ya-mi.org”

世界不是旋转木马,是过山车

作者:Jessie

有声播读:佳音

 

还记得多年前的一部韩剧《天国的阶梯》,号称集合了韩剧所有的剧情元素:车祸、失忆、绝症、悲惨身世等等。因为剧情实在是太悲惨,看到结局的时候已经数不清用了多少包纸巾。女主角的身世和经历都非常可怜,母亲过世,继母和继姐都不喜欢她,后来又经历许多的离别、失去、错过、遗憾。身世悲惨又生活不顺的女主角,只有坐上游乐园的旋转木马的时候,才会笑颜展开。坐上漂亮精致的木马,在欢快的乐曲下,随着一遍又一遍的旋转……她的脸上有了轻松惬意的神情。仿佛这世界与她无关,所有的悲惨和不快乐都可以抛诸脑后——在这里,她只有重复、不停歇的快乐。

喜欢坐旋转木马的人一定也能明白那种感受。它是那么精致、快乐,在旋转木马上面只有欢快的笑声和不停止的旋转,坐上去就想一直旋转下去。当然,长大后我们也许也不想坐旋转木马了,但是有一件事是不改变的——我们都想要快乐,而且是一直持续的、永不停止的快乐。打动我们的不再是旋转木马,而是其他东西,娱乐、购物、美食美酒美人、游戏、荣誉感……这一切是那么地迷人,不断吸引我们去追逐,努力得到它们。其实真正推动我们汲汲营营去追求它们的,不只是它们本身,更是我们内心深处那找回永远快乐的渴望。

钟马田牧师说:“我们都有一种念头,认为自己应该生而快乐、生而平安,喜乐地生活;但这些东西却不知何故离开了我们”。我们似乎曾经拥有过,现在却失去了,要不我们怎会有这样的渴望?渴望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永远快乐。于是在这世界上,我们不断努力想再次夺回这份原属于我们的东西,只要某个事物能带给我们那么一丁点快乐的火花,我们就迫切地抓住,想要不断从中汲取快乐,填满我们的失落。

耶利米书2章13节说: “……我的百姓做了两件恶事,离弃我这活水的泉源,为自己凿出池子,是破裂不能存水的池子”。那些快乐的火花纵使能使满足我们当下渴望,却因为不是真正的“快乐泉源”,所以无法永远供应我们。难怪游戏总是需要不断地升级,加重刺激,否则玩家就会麻木;各类型的片或者剧也会不断地扩大尺度;购物也会不断地追求更高的美感和品质……所有眼目的情欲、肉体的情欲和今生的骄傲,都是那真正永远的快乐的替代物。它们本身没有罪,有罪的是我们,愚蠢地把这世界的东西当成泉源,结果是越喝越渴,不断追求又不断失望。到最后只能承认,这世界没有永远的快乐。

然而那永远的渴望既是父安置在我们心里的(传道书3章11节),就必有相应的泉源永不枯竭。那曾经拥有又失去的乐园,是我们终其一生都想要回去的故土。乐园失落后,我们开始不愿意相信历史是直线的,有始有终,因为记得起始等于回顾最初的耻辱和自己制造的麻烦,同时我们亦不想面对悲惨的终局。所以最好时间和世界是循环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环,生老病死是正常的,失去和死亡是平常。只要快乐地旋转又旋转,我们悲惨的现状就能自己消失。对绝望而骄傲的人来说,地上的游乐园不是制造快乐的天堂,而是掩盖悲伤的防空洞。一个极力煽动快乐的地方,恰恰说明那里没有真正的快乐。

约翰·班扬的《天路历程》中,有一座永不关门的城,叫虚华市。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游戏和供人快乐的设施,就像是个永不休业的游乐园。这座城竭尽全力地售卖快乐,正是用繁华掩盖它其实根本就没有快乐。所以基督徒和尽忠(故事中的两位主角)在这座城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玩,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他们要的——永远的喜乐、平安、恩惠和永不朽坏的冠冕。最后,因为他们拒绝那些浮华的诱惑,就被拘捕审判。

所以真相是:世界不是旋转木马,不是坐上就有不停歇的快乐。它没有真正永不枯竭的快乐和安全感,快乐和安全感用圣经上的话说,就是喜乐和平安。并且,历史也不是一个又一个的循环,生老病死并不是正常的。对我来说,世界更像过山车,有起始也有终点,高潮迭起又时而重重落下。尽管过程有许多刺激的生死体验,但因为我们坐着的车仍保证了我们的安全。说穿了,一旦坐上,你只能把自己交出去,相信这车能保护你不摔出去。最终,它只是一小段的经历,游戏总会结束,到站了,总要下车。

我们为何能忍受那旅程的刺激?难道不就是因为知道游戏再刺激总还是会结束么?你总会从车上下来,脚踏在真实的平稳不动摇的土地上,迎接那笑着等待你的人。正因为盼望那结束的一天,那真正的喜乐和平安来到,所以我们能忍受那过程,并且享受那过程带给我们的小小欢乐。正因为在今世我们的生命有父的保护,我们才能有信心经过高山低谷;也因为有在前方等待我们的长兄,我们才可以盼望回到拥有永远喜乐和平安的乐园。

*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创,如需转载,请注明出自“雅米——听见年轻一代的声音!www.ya-mi.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