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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剧《海岸村恰恰恰》观后感——治愈的三个过程【含剧透】

作者:Jessie

 

不久前韩剧《鱿鱼游戏》火爆全网,在看似充满童趣的游戏背后是血腥、暴力和对人性黑暗赤裸裸的揭露。越是残忍无情的内核也许就越需要童真单纯为包装,这样别人就不会看见真实的情况。游戏如此,人也是如此。如果说《鱿鱼游戏》是用童真包装血腥,那么另一部韩剧——《海岸村恰恰恰》就可以说是用温暖包裹悲伤了。这部剧的火热程度和《鱿鱼游戏》倒也不相上下,豆瓣评分8分以上,是一部公认的“治愈小甜剧”。全剧清新又充满温情,故事发生在一个风景怡人的海边小镇公辰。但在这个平静的海村里,那些表面看来愉快惬意的人,其实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痛。

在那些人当中,男主角洪斗植有着阳光的笑容,热于助人的心,喜欢冲浪、会泡咖啡、懂红酒、能下厨,设计装修不在话下,还是个摄影爱好者。在公辰居民眼中,他是个手持无数张资格证的“百事通”洪班长。人长得帅就算了,还热心能干又聪明,堪称完美人设。但就是这样完美的人身上,有个大家都不知道的谜团:首尔大学毕业的洪班长到底为什么要回到公辰这个小村落?在首尔念书和工作的那5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这个谜团之外,公辰还有另外两个谜团,一是到底是谁中了14亿彩票,二是吕华贞统长和张永国区长离婚的真正原因,随着剧情发展,这三个谜团也都被一一解开。在这过程中,来自首尔的牙医,也就是女主角尹惠珍,从一开始带着大城市对乡下的嫌弃和不适应,到热爱和乐于服侍这个海边小镇,间中亦经历了不少误会、和好、宽容和谅解。而她骨子里的倔强和正直,像刺猬一样用尖刺呵护自己,也是源于从小就失去母亲和面对父亲再娶的失措不安。

这部剧里的每个人都像公辰的海,平时看起来是那么温暖,在水深之处却汹涌着不为人知的伤痛。但他们也都被公辰的宽广包裹,仿佛再大的悲伤都能抛掷给这片海。我身边的朋友都说这部剧非常“治愈”,我自己在看15,16集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受(大概用掉3包纸巾吧)。看完之后我发现,男主角洪班长在面对赎罪和离别的伤痛中,经历了治愈的三个过程:抒发、原谅和接纳。

一、抒发

在剧中,洪班长内心深处有一道不肯痊愈的伤口,而这道伤口总在告诉他,爱他的爷爷、学长、认识的大叔和父母,都是因为他才过世的。长大之后他甚至不养任何小动物,因为他认为只要是他爱的或爱他的,都会因为自己死去。所以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幸福,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他也差一点就用自杀来赎罪。既然死不了,那就必须用一生来赎罪,还清那些本不是他该还清的罪债。

这件事埋藏得太久太深,在自我封闭几天之后,他终于把所有的事向女主角坦白。那反复成为恶梦的事,那不愿意去面对的死亡,像被忽略太久而溃烂的伤口,透过一字一句的诉说,重新撕裂成鲜红的伤痕,自此也有了痊愈的可能。心里的伤口和外在的伤口一样,要得到最全面的治疗和彻底痊愈的第一步,总是需要把那些掩盖的东西挪走,面对它最真实的样子。即使溃烂成殇,只要愿意看见真实的情况,就有治愈的可能。

二、原谅

洪班长无法原谅自己,同时又无法真正淡忘,所以那件学长买给自己的西装外套始终挂在衣橱里,却也始终无法再穿上。我们如何能原谅自己呢?面对那么深的自责如何才能走出?洪班长面对了自己真实的情况,也抒发了压抑许久的伤痛,然而治愈的关键(也是最引起大家落泪的地方),是在见到学长的遗孀之后。学长的遗孀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怨恨他了,所以洪班长也要原谅自己。在泪眼婆娑中,学长也来到他身边告诉他,那些不幸的事,包括自己的死亡,都不是他的错。

原来自我原谅的前提是先被原谅。洪班长拼命要赎罪的大叔的儿子也主动与他和解,他亏欠的所有人都亲口告诉他,他们原谅他,所以他不用再把自己关在自责的牢笼里,“被原谅”释放了他,也给了他真正的自由。

三、接纳

除了赎罪,洪班长另一道无法面对的伤口是离别。故事的最后,从小做饭给他吃照顾他的坎离奶奶安详地离世。坎离奶奶在洪班长的爷爷去世后用心照顾洪班长,虽然洪班长不是她亲生的孙子,但却非常爱他。洪班长总是问坎离奶奶为什么不收他的钱,是不是把他当外人,而在坎离奶奶最后写给洪班长的信中说,他从来就不是外人,而是自己的儿子、孙子。

在世上没有血缘关系亲人的洪班长,独自背负着赎罪的重担孤单地生活着,在那一刹那明白原来自己早就被接纳为坎离奶奶的儿子。原来坎离奶奶不但在情感和物质上照顾洪班长,更是在身份上认定洪班长就是她的儿子。这一身份的认同,使洪班长不再是漂泊的种子,他能够在公辰,在这片大海边扎根生长。

直面我们真实的本相,知道人在这天地之间就好似尘土。当我们站立在繁华街道,或置身在广袤的大自然中,却突然意识到我们似乎是亏欠着谁,好像那朵花、那片星空是我们不配得的。我们生来有着难以说明的罪恶感,谁也不能说自己配得无缘无故,无条件的爱和付出。我们当然亏欠一切无条件爱我们的人,然而更是亏欠那创造我们的上帝。那种与生俱来的亏欠感,乃因为我们得罪了创造天地,供应和满足我们一切的上帝。这正是我们的本相。

更可怕的事实是,得罪了上帝的我们,竟然早已被原谅了!生命的亏欠只能用生命来偿还,我们被原谅却不用“以死谢罪”,这根本的原因就在于‘那一位’舍了自己的生命,已经替我们偿还了。人只有知道自己被天地的主原谅了,才能真正安心地活在这世上,不用一生因为“生而为人而感到抱歉”,因为所有的罪过,都已经被原谅了。

被原谅的人是真正自由的人,因为罪被清除,谁也不能再控告他了。然而上帝的爱不止于此,祂更是接纳从前得罪祂的人为自己的儿女,使我们能呼唤祂为“阿爸,父”。于是我们忽然发现,原来在天地间,我们不是孤独地活着,不是偶然被生出来,不是一场意外。我们虽然是独立的灵魂,在这宇宙中但却是被牵挂,被在意,被爱着的。

这部剧真正感动我的地方正是在此。我们实在需要直面和抒发那些残忍的真相,也实在需要有个谁由衷地告诉我们:你已经被原谅,被接纳了。如此我们才能真正放下生命中的重担,获得真正的自由,去包容、谅解和体谅别人。先被原谅了,才有力量去原谅人;先被接纳了,才能真正接纳别人。并且,只有与创造者和好了,此生才能安然度日,不再害怕死亡和离别。

所以比起《鱿鱼游戏》,我还是比较推荐大家去看《海岸村恰恰恰》呢。希望我们都能从中“被治愈”,不只是在剧中,更是在真实的生命中经历。

 

*图片取自网络,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创,如需转载,请注明出自“雅米——听见年轻一代的声音!www.ya-mi.org”

廖启智离世:上帝的剧本不同寻常

 

作者:上帝的小鸟

*文章图片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修改

在廖启智小儿子诺诺的追思礼拜上,廖启智和妻子陈敏儿分享了诺诺生命最后时刻的片段。被父母深深疼爱的诺诺在病床上安静离世之后,廖启智开心地跟诺诺说了句“拜拜,诺诺”;妈妈陈敏儿则满心喜乐地说了句“感谢主!”。同样身为演员的陈敏儿自嘲说,如果自己拍戏安排这样一幕,肯定要被人骂死,因为死亡怎么能那么开心地面对呢?

是的,死亡怎么能那么开心地面对呢?实力满分却拍不到主角戏,怎么能继续精益求精,拍好每一份配角戏呢?但上帝给到廖启智的人生大戏,就是这么戏剧:一生演配角(好不容易演主角还没有配角戏受关注),两岁的幼子身患绝症,夫妻精心陪护3年后,孩子还是治愈不了而离开人世;小儿子去世后,妻子抑郁(后在廖启智的精心照顾下治愈),大儿子曝出出柜绯闻,自己最后也因癌症而与世长辞。

 

如果我是上帝,我一定不这么写。廖启智是基督徒,上帝的孩子,怎么能拿到这样的人生剧本呢?我常常会跟上帝讲,“如果这个我做不好,我怎么跟人证明我的上帝很厉害呢?”也会在害怕苦难的时候跟上帝讨价还价:“如果这样,我的家人朋友都会害怕当基督徒啦。”谁会相信一位忠实信徒仍然会经历苦难的上帝呢?但上帝的剧本好像就是可以这么夸张,因为夸张的剧本之后,是让世人难以相信的平安与盼望;是将世界的真相撕开给人看后,提出真正解药的盼望;是不再惧怕风暴的坚韧生命,是我们迷失的方向与找不到的人生意义。

 

失败还是胜利?

 

刚信主的时候,我看到基督徒患癌症的见证。当时我很诧异:“天哪,为什么当基督徒了还会得癌症?上帝不保守吗?”当我在采访中看到全球各地的基督徒为诺诺祷告三年,诺诺还是去世之后,我也好紧张。这些一直为他祷告的基督徒得多失望?不应该是疾病完全得医治才是最大的胜利,才好激励更多的人信靠主吗?被邀请参加诺诺追思礼拜的主治医师也表达,在接到邀请的时候好不开心,觉得打了败仗,不愿意去面对。但诺诺的追思礼拜却让人大吃一惊,没有哀伤、泄气,反倒是喜乐、安慰、盼望。原来,廖启智和妻子,将诺诺的追思礼拜布置得让参加的人宛如在天堂。追思礼拜中,廖启智和太太也分享了陪诺诺走来的这一路,有失望,有恐惧,有害怕,但上帝却让他们在诺诺短暂的生命中看到了丰盛,也让他们在诺诺最后没有疼痛地离开时经历到了上帝的怜悯和信实。诺诺生前的录影片段更是深深打动人。

 

 

他会开心地因为炒面和苹果汁感谢耶稣;也会在坐缆车的时候说耶稣跟他一起搭缆车,就算有大风浪,也有耶稣保护他;更是会在受洗时大喊:“我愿意相信天父的儿子”,“我爱主耶稣和天父……因为祂们好爱我。”因为诺诺的单纯信心,一位因为生活挑战而放弃信仰多年的与会者表示要重拾信心,因为再多的苦,不会有诺诺的苦那么多,她也想要像诺诺那样即便有苦难,也还是可以单纯地相信。

 

奇怪的基督徒们

对于这一幕,我好像不陌生。我认识的基督徒朋友,好多也都好奇怪。跟癌症对抗大半辈子的基督徒会赞美上帝在这其中对他生命的陶造;因为要照顾自闭症孩子而辞去工作的妈妈辛苦大半辈子,在最后失去女儿和丈夫之后跟人讲上帝的信实;孩子出现状况的父母称在孩子出现状况之后,反而回到了教会,更多经历到上帝对全家的带领;婚姻受到重创的基督徒说在重创之中明白上帝的爱有多深。从常理来讲,我真的想说这些基督徒好奇怪,为什么总是选这些在常人眼中像咒诅一样的经历来分享,还要为这些经历感恩。但听完他们的见证,每次,我又多一点点勇气,去面对生命的挑战。

 

 

 

背负咒诅的耶稣

其实,看看他们(还有我)所信奉跟随的这位耶稣,就知道为什么这群人可以在苦难里唱赞美诗,经历患难信仰反倒更加坚定了。因为这位全球闻名的领袖,自己行走的也是一条苦难的路。上帝的儿子,选择出生在马槽,明明可以呼唤“天兵天将”,却情愿被出卖,被鞭打,被钉十字架。上帝让祂的独生子所经历,所暴露给我们看的,是我们整个世界的不堪,是罪进入世界的真相。我们不愿意承认,我们希望人生美满,一路花开。但事实却是,我们的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悲伤、不幸的世界。不止廖启智的人生如此,不是基督徒就可以免疫,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如果我们留心观看,愿意承认,就是破碎的,艰难的,不确定的,充满眼泪的,让人无处安放,无法接受的。所以,我们从不同的渠道寻找答案或解脱。那位十字架上的耶稣,那位看起来失败的耶稣,却告诉我们,祂明白,祂就是为此而来。祂背负我们的罪与诅咒,并且祂战胜了死亡,让我们有出路,有盼望。

 

 

在回顾诺诺安息礼时,陈敏儿感叹原来死亡可以如此美丽。相信廖启智的死亡也是美丽的,因为那美好的仗他已经打过,上帝给的剧本,他用信心演好了。因为耶稣已复活,所以死亡不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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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家书》阅读笔记:“无私是最大的道德谎言。”

《魔鬼家书》阅读笔记之无私与委屈

你在一开始就可以教导一个人弃自己的利益不顾,不是因为别人得到这些利益后会感到幸福,而是因为舍弃这些利益会让他显得很无私。

甲总觉得有义务抑制自己的想法,把自己推想出乙可能会有的愿望作优先考虑,而乙则要反过来作,这成了一条硬性规定。这样双方往往不可能了解对方的真实心意……他们最终决定去做的是两个人都不想做的事,可双方都感到自己仁至义尽,私底下满心希望自己可以由于表现出无私而得到优待,而对方这么轻易就接受这种退让,也会让他们心底恨意安生。

——《魔鬼家书》第26封

作者:安琪Angel
图来自网络,侵删

在中文语境中,与“自私”相对的美德被称为“无私”。我们自小被教导要做一个“无私”的人,凡事为他人着想,把好的先给别人。最典型的“无私”教育,莫过于孔融让梨。
这种无私教育还与中国人伦关系中的差序格局相结合,即以己推人,从自我开始的小家庭向外扩散至家族、村落、社会、国家。
孔融让梨是让给小的,这是长幼尊卑秩序。当道德要求与人伦秩序相互配合,“无私”由此形成了我们不得不行的礼教,成为潜意识的默认规范,即使这本非我愿——只消看看中国人在饭馆里争相“买单”。
 

然而实际上,“无私”是道德束缚中最大的捆绑与谎言,魔鬼最擅长用此来产生矛盾、攻击与憎恶。
这来源于魔鬼一个巧妙的诡计:“你在一开始就可以教导一个人弃自己的利益不顾,不是因为别人得到这些利益后会感到幸福,而是因为舍弃这些利益会让他显得很无私。
无私的形成,是在人脑海中形成一套术语:“我为他牺牲了/做了……,我多无私啊。”对于中国人来说,再加上一层:我尽了“无私”的礼数。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潜意识里进行,人不会察觉。
但本质上,这是要在人面前塑造自己的形象(中国人常说的“面子”),而非真正的爱对方。
双方都在猜对方的心思,谁也不肯做那个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人(这样看上去很“自私”),都想让自己在道德上占上风(“是我牺牲了,而不是他”),也就都想陷对方于“不义”。(这是为什么最后那个“被请客”的人,一定要表现的非常不好意思,或者用一句“下次我请”挽救自己。)
如果刚好双方最后都选择自己实际不喜欢的,那么表面的和气和内心的恨意就会形成最大化的反差,小事当然不会立刻爆发出来,但如果日积月累,可想而知彼此关系会如何。
小到争相买单、决定出行计划、送礼收礼,大到朋友往来、上下级升迁、亲子关系、家族财产争夺、社会话语体系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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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果一个社会可以用“无私”的崇高道德术语来为权力服务,扼杀个体的真实情感与欲望,那么话语的冠冕堂皇,与实际人心爆发出的怨恨与丑恶相交织,会带来常理难以想象的恶。
王小波曾在wen ge的崇高话语体系中看到“无私”的虚伪。他在《关于崇高》讲到70年代一个故事——一个青年在洪水中为保护国家的电线杆牺牲,被表彰为革命烈士。看似“无私”的举动,但是否真的值得为一根电线杆付出生命?
关键不在这个青年,而在于强加在他身上的那套崇高话语。王小波由此说道:“事实上,有些崇高是人所共知的虚伪,这种东西比堕落还要坏。”
如果把“无私”变成一种话语权,你就可以绑架任何一个人的思想道德,让他交出钱财也好,理想也好,亲密关系也好,甚至生命。
臣服于“无私”,即使心里再觉得有不对劲,也不敢吱一声。因为话语即权力。“无私”的话语权足以杀死一个人的本能欲望。
根本而言,这绝非制度和权力的问题,而是存在于每个个体心中的“无私”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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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个体层面来看,用“无私”打造自己,也来要求别人,抑制自己的真实欲望,却又无法控制内心苦毒,最容易形成一种情绪——委屈
“委屈”让人陷入自义,即认为自己是“无私”的,出于对他人的好,却反遭中伤。仿佛自己什么错都没有,只是无辜受难。先不说是否真是毫无过失。但当人陷入这种”委屈“的情绪中,便是在无声呐喊着:”他欠我的!他怎么那么自私!就不能体谅我吗?“
这实际上变成了一种控诉,这种情绪,叫什么都可以,但我知道,绝不是真正的无私。相反,它让人陷入“被害者”心理
说白了,是委屈者需要用牺牲来显出自己的”爱“,以证明自我价值。这种”爱“,常常在父母对子女身上体现出来——实际上成了一种捆绑。
C.S.路易斯在《四种爱》中说道,人有一种赠予之爱,即付出的爱。母亲哺育孩子是赠予,但实际上这也是母亲的情感需要。也就是说,赠予之爱“需要被需要”
然而赠予的目的,就是将接受者不再需要赠予,也就意味着赠予之人不再被需要。哺育孩子是为了孩子不再需要被哺育,教育子女是为了让子女能够不再需要被教育。
这便产生了矛盾。当赠予之爱不肯放弃“赠予”,一直给自我贴上“无私”的标签,甚至要捏造对方的“需要”,这便恰恰将“无私”变成了“自私”。
放手不掌控,是人最难做到的事,因为它意味着舍弃自我——自我欲望的满足,自我价值的填补,自我形象的修葺。
然而,这却是爱的真谛——“不要求自己的益处,乃要求别人的益处。”(林前10:24)
和我有什么关系?

在人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有多难?

就像面对一堵耸入天际的围墙。为了不去直面冲撞,头破血流,所以常常绕道而走,心想着这样才是好的,和睦的,利人利己的,然后发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甚至跌入可怕的幽谷。

这是我常常陷入的困境。为了避免冲突而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自己,这是“包容”、“不计较”,所以言语上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去包装自己的言语,甚至只字不提。但同时因为心里的不平,想让对方知道,言语中又会带有情绪,这便成了一种变相的“掌控”——

我不想做那个恶人,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又想让对方知道我“牺牲”了。

我以为这是为了对方好,但其实,我只是在让自己好受。我以为是我在委屈自己,迁就对方,但实际上,我成了陷对方不义的加害者。

这成了一种“好听”的控诉,比说出难听的话,还要让人窒息。

其实,说出来就好了,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不要害怕那堵高墙会砸下来。因为正是害怕自己会头破血流,才无法去面对,但实际上,它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可怕。

我必须要失去自己的面子,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必须要让自己的“形象”垮掉,才能拥抱真实的自己。

我必须信任对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不会因为我说的话而对我失望、远离我、遗弃我。但即使真是如此,我必须相信,上帝不会如此。

当我在试探着向前迈一步而跌倒时,上帝不会让我跌入无底坑,祂会接住我,让我能稳稳落在祂的磐石上。我必须相信,当我不再依靠我自己的“以为”,我可以靠着上帝,尝到真正的恩典和自由。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要将自己的怒气、委屈化身为言语的攻击和诋毁,才叫真实。不是,这样只是成了另外一种“自以为义”的挡箭牌。

说出自己的想法,仅仅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带自我价值判断,也承认自己的想法不一定为正确。能给对方敞露自己的空间,而非用自己的想法逼退对方。

不再被“无私”捆绑,这实在是太重要的一个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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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家书》阅读笔记:“所有的极端主义都要鼓励,一种除外。”

作者:安琪,香港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同温层效应”在近年来变成一个流行词,指的是网络世界里意见相仿的一群人意趣相投,走到一起讨论,彼此声音愈发相似,同样的观点被不断固化和加强,从而认为自己绝对正确,无法与圈子以外的人进行不同的意见交流,仿佛空气无法流动的同温层,无形之中边界分明,圈子以内是舒适、安稳、自我感觉良好,圈子以外则常是互不相让,甚至攻击谩骂,每个人都找一个这样的圈子,不愿出来。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词,更不是网络时代才出现的现象。这种趋同的群体性,根植于人性深处的寻求认同感与害怕被拒绝的不安全感。

无论是乌兹·德曼的《乌合之众》,抑或是汉娜·阿伦特的“平庸的恶”,乃至极权主义如乔治奥威尔的《1984》,均可看到,个人在群体中主动丧失思考与意志,就如同一滴清水流入下水道一样自然且轻易。

不过,先不用走到“丧失自主意志”那么远。要进入一个群体,首先是人心中有一种特定的欲望——在某个领域中进入“内圈”的欲望。

这个领域可因各人的成长背景、喜好、伤痛、能力等等各异,比如进入上流社会的人一定非富即贵;饭圈文化来源于对偶像的痴迷崇拜,女权主义根植于性别不公的现实,法西斯发源于一战后德国人摆脱衰退低迷生活的渴望……一种“群体”的市场兴起,来源于一类人共同的欲望聚集。

人有欲望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彼此迎合取暖,也是群体性的基本体现,但致命的是,将某种欲望借以群体的名义无限放大,将之抬高至真理的高度,甚至借以真理的“正义性”攻击和矫正任何其他“非正义”。

如此模式,几乎涵盖人类所有矛盾冲突——国别之争、意识形态之争、宗教与派系之争、剥削和仇富的阶层之争……某些时代激烈和张扬,某些时代则缓慢但深重。这皆基于魔鬼的一条原则:“除了对仇敌(指神)的极端委身之外,所有极端性都要鼓励。”(《魔鬼家书》第7封)

这是说,任何一种欲望本都为好,但一旦用它来替代我们最深的渴望——与上帝交好,将之放在我们心思意念的第一目标,认为得到便能成就人生,满足幸福,如此终将陷入幻灭。若一群人皆朝如此方向极端前进, 彼此鼓劲互促,结局往往更至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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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非基督徒因为尚不认识上帝而似乎容易走向极端性,那么基督徒要面对的极端性的诱惑,则更加隐蔽且难以辨认。因为基督徒常常将上帝所定义的好,当作上帝本身来敬拜。

比如传福音,这本是耶稣对每个门徒的使命,但若只是将一个个生命看作传福音的KPI指标,则完全陷入功利之中,传播基督教,而忘记基督是谁;

比如求公义,基督徒常常有强烈的道德责任感,这本是上帝所希望我们在这世上行出的,但若将公义超于上帝本身之上,则将自己以为的天国强建至人间,不过假借上帝的名义行自己的审判,丧失怜悯,甚至以此打压攻击异见者;

比如幸福人生,耶稣说祂来是要给我们丰盛的生命,但若以为这是此世目标在于追求物质成功以“荣耀上帝”,则易以他人的痛苦作自我的垫脚石终,迷失于名利的空虚之中。

个人尚且力量微小,欲望也不易至极限,但若群体构成的教会、基督徒团体陷入任何极端主义(除委身上帝本身以外),则是真正贻害无穷。

因其属上帝群体的权威性会时刻影响个人的判断,且往往转向缓慢,包装甚好,个人更易在群体压力之下失去自主判断与思考,一味顺服,甚至正当化恶行,反成帮凶,说服他人同行,直至恶果成灾。

这是个人与群体博弈时的其中一种倾倒——群体将个人淹没。而当个人在不同群体之间游走时,又容易陷入另一种处境——多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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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个人不肯向任何群体彻底妥协(或委身),却又渴望融入任何所属群体时,这人往往便会成为“多面人”。他在哪个群体之中,就展现该群体能够接受和认同、或符合该群体社交范式的一面。

许多人喝酒吃肉是一堆人,八卦闲聊是一堆人,利益往来是一推,看似呼朋唤友,实则无一深交;也有人朋友圈里岁月静好,微博下面疯狂骂战,小红书里是富婆阔太,现实生活是“名媛拼单”。

而乃至基督徒也难逃桎梏,星期天表现虔诚,聚会时“感谢上帝”不断,周内在面对工作时照样和同事一起添油加醋,说办公室人情是非。

这种不自觉的“变脸”,一或来源于不安全感,在不同群体中隐藏自己认为不如人意或不被人认可的方面,一或来源于自傲,即认为“他们不会懂我那些经历”的骄傲,不管“那些经历”到底指什么。

而最糟糕的,莫过自鸣于过两种甚至多种并行不悖的生活。魔鬼会让人毫不察觉的陷入这种思维模式:在这群人当中,心里想着在另外一群人中的经历,并生出不屑:“这些人肯定没有经历过。”

这种得意不会让他向这群人敞开自己,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会真说出口,只会暗示自己“不同”),而同样的思维模式适用于他交往任何一个群体。

如此的结果,便是他走到哪里,都觉得自己是个进退自如的“完全人”——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的全部,所有人都只看到他想让他们看到的样子。

和我有什么关系?

要在职场上做光做盐,说则容易,实则太难。在以竞争和关系利益为先的环境中,如何不被办公室政治牵着走,同时又能在坚守信仰中行出爱心,很多时候,并不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

我曾待过一家公司,文化相对宽松,同事之间关系走的比较近,但如此的恶果便是——大家喜欢聚在一起说人是非,拉帮结派。这种时候我能躲则躲,我心中有胆怯,明白这样做的恶劣,却也不知如何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他们,但也不能一味顺从。

直到有一次同事聚餐,快吃完饭时,大家一直在数落和抱怨另一个不在场同事,工作态度如何之差、背地里在搞什么小动作、心机多重,话是说得很难听了,我试图帮此人说话,结果一个同事直接拿我开涮,说我是“圣母心”。

我一时没忍住,怒火从心中烧起,筷子在手,“啪”地一下摔到碗里,没想到那筷子脆弱,居然一下就断了,半截还飞了出去,这下可好,戏剧性场面为我“助攻”,我更没法收场。我强压着心中害怕,声音颤抖地说:“这么多人在背地里说着一个人的坏话,有意思吗?”

当时大概八九个人,全场寂静无声,然后没过几分钟,大家巴拉巴拉饭碗,就都一言不发纷纷离席。

我当时心里真是五味陈杂,没有一丝“战胜”的骄傲,反而懊恼不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责怪自己为何没有忍住,更不知道之后如何面对这群同事。我知道他们的恶,但我这样“激烈”地反对是否就是对的呢?

多么渴望现实能像爽剧一样,我一路升级打怪,站到正义的顶端,但现实便是,因为这件事,有些同事和我产生了隔阂,而之后他们依然放肆谈八卦、说闲话,并无任何改变。

我不想要成为一个“多面人”,想要极力将信仰带入职场。但实际上,这当中各种具象的状况与选择都太难移平衡,既不能随波逐流,也无法超然脱离。沉默还是言语,决定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事后很久,都可能看不清对错。

但我在学习的是,如果职场是一场考试,那么没有人能够一开始就每道题的标准答案。我总是在其中跌跌撞撞,左摇右晃,在试探中前行,在对错间犹豫。

有时候狠狠摔倒,有时候侥幸站稳,而重要的是,我知道这场考试的终极考官是谁,而祂允许我犯错,祂与我同行。

我只求一次又一次回到祂身边,每一次更加清楚听到祂的声音。我无法左右他人的想法,永远都不知道前路又有什么陷阱,但我唯一确信的是:仰望祂,唯有祂的信实永远长存。

 

*此文章转载自安琪姐妹的个人微信公众号“我文”,由雅米事工略做编辑后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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