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焦虑重要的第一步——寻求专业帮助

 作者:Amanda Weatherall        翻译:秋雨      有声播读:木木

 

记得我15岁时,第一次焦虑症发作。当时我正驾车去参加青年团契,感到胸口沉闷,呼吸不畅,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苦楚让我特别想哭 。当时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我才明白自己患上了焦虑症。

从7岁开始,焦虑就与我如影随形。那时我在学校里第一次被人霸凌,一些同学对我品头论足,而且不让我参与他们组织的活动。我常常带着如鲠在喉、胸口憋闷的感觉含泪入睡。

这么多年来,我受到过各种各样的拒绝与排挤,尤其当要好的朋友这样对待我时,我更是感到伤心欲绝。我在社交场合越来越焦虑,我觉得自己不配和别人交朋友。

久而久之,我变得沉默和胆怯。终于,我开始彻底回避各种社交活动,并以别人不想见到我、甚至我压根就不想去等作为借口说服自己 。

为了掩盖心中的焦虑,我想方设法回避那些令我感到不自在的事情,这导致我陷入了抑郁,因为我对生活毫无期待。

 

 

抑郁和焦虑?不,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然而,尽管发生了以上这些事情,我仍然无法接受自己患上了抑郁和焦虑症。我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理由去焦虑或是抑郁,因为我有良好的家庭,家境优渥,身体健康,学习成绩也不错。

我觉得寻求帮助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很失败,并且我认为,我之所以感到“焦虑”,只是因为我无法很好地应对日常生活中的问题,因此我从不承认自己需要帮助也不主动寻求帮助。

虽然家人注意到我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但也无济于事。我父亲不觉得焦虑是一种疾病,并且对药物治疗的有效性持怀疑态度。我想他认为心理健康问题更多是属灵上的问题,而不是生理上的问题。

起初,当我告知家人我很焦虑时,他们总是对我说:“别多想就好”。后来他们才开始意识到我的确不太对劲,因为仅仅一件小事就足以把我弄得崩溃,或是让我堕入深渊无法自拔,而且当他们试图安抚我时,我却向他们大发雷霆。

大学毕业时,我的焦虑程度达到了顶峰——我无法再逃避做出毕业以后何去何从的决定,而涉及未来的任何谈话都让我感到心烦意乱。

正是在那段时期,我意识到焦虑也影响到了我和男友之间的关系。当他没有秒回我的短信时,我会做出过激反应;当安排好的事情在最后一刻有所改变时,我会感到非常恼火。

这些时刻让我看到自己的焦虑对他的影响是何其严重,以至于损害到我们的关系。朋友和家人也开始担心起来,开始分别有不同的人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这些因素最终促使我踏出了寻求帮助的第一步。

 

 

寻求帮助的过程并非易事

 

寻求帮助很不容易。为此,我需要打很多电话,需要做预约——而这些事情本身就会搞得我焦虑不安。

但是,听到那些接受过心理健康辅导或是参加心理健康治疗的人的讲述,并与他们交谈之后,我决定尝试一下。

起初我见了一位医生,他给我做了一份心理健康问卷,然后推荐给我一位心理医生。我运气很好,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一位令我非常满意的心理医生。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又换了几位不同的心理医生——通常都是在治疗无法再取得更多进展的时候。

我的心理医生中有些是基督徒,有些是非信徒。我认为公开自己的信仰非常重要,感恩的是那些非基督徒心理医生非常尊重我的信仰,而基督徒心理医生,由于他们有着亲身参与教会的经验,也非常理解我所承受的压力。

与心理医生会面让我感到很轻松,在那里我不必担心他们会认为我不快乐或是不够喜乐是因为我的信心不够。此外,与一个外人客观地讨论我的问题对我的病情很有益处,这样我就不会感觉自己是在把问题归罪于身边的家人和朋友。

当我对于是否要寻求帮助感到犹豫不决的时候,诗篇42篇对我深有启发,特别是第5节经文:

我的心哪,你为何忧闷?为何在我里面烦躁?应当仰望上帝,因祂笑脸帮助我,我还要称赞祂。

这段诗篇让我意识到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样的经历,选择心怀盼望不仅需要付出努力,做起来也并非易事。

尽管我掌握了许多识别焦虑和如何应对的知识,但在实际操作上却并不顺利。我非常情绪化,身体上仍然受到焦虑的影响,因此重建积极思维方式变得异常艰辛。

于是我开始服用药物,以降低疾病的严重程度和减少发作频率,我的焦虑和抑郁症状因此得到了控制,这样我就有足够的精力着手解决引发疾病的问题,并且建立良好的应对机制。

 

 

我从治疗过程中学到的

 

从治疗过程中,我学会了识别焦虑在我身上的表现,以及如何趁着病情还未继续恶化之前阻止它。

对于我来说,焦虑发作时首先表现为一种不安的感觉,让我无法开始任何任务。

有时我的手部发痒,心率加快。当这些症状出现时,我会告诉自己放松,做几次深呼吸,并且反问自己:“我在为什么而焦虑?”

我发现自己经常在不得不做的一些事情上感到焦虑,例如写一封重要的工作邮件。为了避开处理那封邮件,我可能会找一些其它的事情做,尽管我也无法专注于那些替代的事项。我会同时开始做多件事情,然后每件事都无疾而终。

接着,我努力去厘清自己的感觉:“写邮件让我感到害怕,因为我担心别人会误解我。”我领会到的一个关键点是,这些想法并非都是坏事!担心会被误解正说明我很重视人与人之间良好的沟通,而沟通在任何公司或机构都非常重要。

然而,如果我的思维模式陷入:“我的写作能力不好,因此肯定会被误解的”这样一种错误的假设就毫无益处了。

为了避免陷入这种思维模式,我会这样安慰自己:“我并不需要一气呵成一封完美的邮件,我可以先拟一个草稿,然后请别人来帮忙校对。” 有时还可想出可行的变通办法,例如:“如果我担心被误解,也许可以找对方面谈,而不是发邮件”。我还可以祷告,将庞杂的工作分割成若干步骤,一步步循序渐进。

当我暂停下来,把让我焦虑的事情大声讲出来,或把它们写在纸上时,就能帮助我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些事情。

接受治疗使我认清自己需要从周围的亲人和朋友那里获得什么样的支持:我发现当自己非常焦虑时,我需要那些保持冷静、有耐心、能够安静地倾听并抚慰我的人帮助我。

随着我逐渐更多地分享自己所经历的,向男友及家人解释我的心路历程,他们从中了解了更多关于焦虑的知识,并知晓如何能够更好地帮助我。他们耐心倾听我的忧虑,这对我非常有益。

然而,将我与上帝的关系作为我生命中的基要真理,才是缓解我病情的最佳良药。

每当我陷入焦虑和抑郁,认为“我会犯错误,然后失去工作”或是 “我没有任何朋友”时,唯一能把我拉回来的是相信“即使我丢了工作,我仍然有上帝,祂爱我并且关心我”,“即使我的朋友抛弃了我,我依然有上帝。”

我想起《圣经》中上帝透过祂的子民做工的故事。摩西的故事让我感同身受,他认为自己不行,但上帝仍然使用他。身处监狱的保罗和西拉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赞美上帝。保罗尽管历经苦难,但仍深信自己所信的(提摩太后书1章9-12节)。知道那同一位上帝今天仍在我身上做工,给了我无穷的力量坚持继续前行。

 

 

我的现状

 

焦虑依然在我的生活中不时地出现,但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阻止我做我想做或必须做的事情了,我与周围人的关系也有了很大的改善。

与焦虑作斗争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我已经服用了两年药物,并且在继续服用,偶尔还会去看心理医生。

上帝的话语也是我对抗焦虑思绪的一个重要工具。

因此近来,我在信仰上下了一番功夫:我与上帝亲近,花时间阅读祂的话语;与其他的基督徒团契,这些都是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

颇为讽刺的是,尽管我自己患有焦虑症,但有时当我听说有人在为一些毫无根据的事情焦虑时,我本能的反应却是批评人家。这说明了帮助和抚慰一个被焦虑占据头脑的人是多么令人疲惫和沮丧的事!人们常常感到这些人的推断并不是基于事实,他们也罔顾事实或是情况的可能后果。因此,我非常感谢那些坚持不懈地帮助我的人们。

对我来说,承认自己需要帮助,然后一步步采取措施寻求帮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没有丝毫的后悔。

通过专业的帮助和药物治疗,我现在很少出现抑郁的状况,也能够管理我的焦虑情绪。

如果你对于寻求帮助犹豫不决,我想说:也许你认为“我目前还能应付”,但是尽早地获得帮助对你非常有益,千万不要等到病情恶化再采取行动。早点开始会更容易改变病程。

如果寻求帮助有可能让你从焦虑中重新振作起来,难道不值得试一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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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别人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时,我却陷入抑郁

作者:小洁,美国   有声播读:佳音

 

我生长在一个恩爱的家庭,并且因为父母年轻时就信主,我从小就接触基督教信仰。我的家庭在经济上自给自足,父母还有能力供给我和弟弟妹妹学音乐。另外,我比较爱读书,所以成绩一直都不错。升高中之前举家移民到美国,于是我在美国完成了学业。对于生命中的顺利,父母师长教导我要感谢上帝,感谢栽培我的每一个人,并使用恩赐去服事上帝。

然而,年纪小小的我还必须面对同侪。令我困扰的并不是霸凌行为,而是这类的话:

“你没有补习啊?怎么有办法考得这么好?”;

“我妈说你那么乖,成绩又好,说我为什么不学学你” ;

“好羡慕你买得起学校的午餐”。

看见同学们羡慕我的生活,生性敏感的我心里有些同情,又有些不安。没有人教我评估他们的观点到底够不够全面,更没有人教我如何回答他们的话,我只好把同侪们的羡慕和嫉妒闷在心里。渐渐的,年幼的我就发展出一个观念,就是我的幸福令别人的心里不好受。

长大了,换了环境,依然处处撞见这类的话。团契的弟兄姐妹对我说:“你在基督教家庭长大呀!好幸福。我多么希望我的父母也能信主。” 从外地来美读书的朋友说:“真羡慕你小时候就移民来美国,不需要像我一样担心签证的问题。” 也有陌生人一听说我的专业,就脱口而出:“哇,这行很赚钱呢!” 听起来都是正面的话,都是强调我比他们好命,我却越听越苦闷。此时,我已经深刻地相信,我拥有的这些幸福不仅不公平,更是不应该,因为我拥有的,旁人没有。

我的眼光渐渐由外在转向内在,并开始自责。每次听到有人突破家世和经济困难,最终获取成功的故事,我都认为自己虽没有吃过这些苦,却同样获得成就,真是该受谴责。我甚至想:既然我的各种优点和成功都是偶然,那我一定是个比大家都懒惰的人。

仅管身边的人说我用努力换取了成绩和才艺,说我待人友善且热心服事,我却坚信这都是他们的错觉,坚信自己其实是个既高傲自大又不肯努力的人,不应被看重和嘉奖,反而应该受到鄙视和孤立。奇怪的是,旁人的成功和幸福并不会令我反感,我反而觉得这是他们理应享受的成果,只有我不配得。

许多读者应该都看出当时我的思维有多么偏差,我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大学时期的课业和人际关系,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加上身体健康的因素,还有习惯性的自我贬低,使我陷入抑郁的低谷,却不自觉。直到一名师长意外得知我的情况,带我去找心理咨询师,我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这几年,我在心理咨询师的引导下,学着用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过去。我渐渐记起那些被我忽视多年的回忆。之前认定自己活得比别人都顺利,后来发现自己有好些经历其实是不值得羡慕的。之前认定自己懒散不勤、待人恶劣,后来回忆起自己努力突破困难的例子,还有別人与我愉快相处的景况,逐渐推翻这些缺乏根据的信念。

同样认识上帝的咨询师,更给了我一项功课。她给我一张清单,标题是 “Who Are You?(你是谁?)” 这个清单写满了形容词,每个形容词都配上一节《圣经》经文,每一节经文的内容都关乎:在上帝的眼中,我是谁?这项功课的目的是,要我不再用旁人的眼光看自己,也不再用自己的眼光看自己,而是回归到创造我的那位上帝面前,问祂:上帝啊,你说我是谁?

可以说,这项功课让我重新认识了福音。我现在知道,我生命中真正的亏缺并不是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也不是自己眼中的那些匮乏,而是我因为顺从了自己的罪性,而在上帝眼中亏缺了祂的荣耀。我现在也知道,我接受上帝的赏赐时,并不需要愧疚,毕竟耶稣在我还不知道自己的需要时,就已经为我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换取了我的自由,使我得以回到祂的家中。我说,我不配得。上帝说,没关系,恩典的定义就是白白赐下,给不配得的人。

我发现,上帝并没有要求我先过着苦行僧的生活,才接受救赎之恩,也没有要我先放弃得救的机会,转让给 “更需要的人”。不,我和世上的任何人都一样需要上帝的恩典,而这恩典是够全世界用的,上帝只要我欣然接受。同样的,上帝赐给我安稳的生活和才干能力,并不是要我因此而自责,或因为没有完成像別人一样伟大的事工就沮丧。祂只要我存着感恩的心,领受祂所赐给我的,并谦卑听从祂的指示来使用。我是祂的手所造的,祂比我更清楚我的能力和限制,祂也已经为我谱出我耳所未聞的生命乐章。

在马太福音25章的比喻中,主人交给每个仆人管理的银子数量并不相同。虽说 “……多给谁,就向谁多取;多托谁,就向谁多要……”(路加福音12章48节)

听起来要求很高,但从主人最后的一番话中看出,只要我按照祂的指示,尽所能地好好运用祂赐给我的资源,就不必害怕,反得奖赏。罗马书12章4-6节说:“正如我们一个身子上有好些肢体,肢体也不都是一样的用处;我们这许多人在基督里成为一身,互相联络做肢体,也是如此。按我们所得的恩赐,各有不同。”

上帝使我和身边的人们各有不同的长处和短处,不是要我们竞争比较,而是要我们互补互助,看见一群大不相同的弟兄姐妹,在主里和睦同居的美善。

人毕竟是软弱的;我今年初又再次因为这与人比较的心里,陷入焦虑和忧郁。写这篇短文的时候,我还在透过《圣经》和从咨询师学到的技巧,重新扭转自己的思维。积极地用上帝的话抵挡撒旦的谎言,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场属灵的争战,是每天都必须重新做一遍的事

但我不气馁,因为每一次的挣扎,祂都带我经过。每当我彷徨担忧,我就透过祂的话,再次尝试看清祂眼中的我,因为唯有祂的话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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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帮助在自杀边缘游走的我找回喜乐

 作者:Jacq So

翻译:奇奇

有声播读:木木

 

我不应该在这里。

如果没有耶稣,我将会是世界青少年自杀事件统计数字中的一个。我安静地承受着痛苦,有一天觉得自己受够了,于是结束了这一切。

从小,我就明白我的家在情感上并不安全。我的父母经常发生冲突,每次发生争吵时,我妈妈都会临时搬出去住一阵子。她会把我和哥哥带到我们祖父母家住一段时间,并向我们抱怨她艰难的婚姻。

然后我的父母会和好,我们会搬回家,这之后循环又开始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告诉自己我要成为家里的那个支柱,来撑起其他人。

我不能为此感到难过,因为已经有那么多人不开心了。

结束一切的诱惑

我当时在上大学二年级。我的父母又陷入了另一场“冷战”,这意味着他们几个月都彼此不说话。与此同时,我患有阿茲海默症,并且每天至少发一次脾气的祖母和我们住在一起。

我通常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但在某些时候,我的导火索会变短。只要被一丁点的事情刺激到,我就会开始向朋友和同学咆哮。只是,我不能在家里爆发。

记得有一天我爸爸在早餐时间喊我坐到一边,并征求我的“专业意见”(因为我主修心理学)——问我他和我妈妈是否还应该继续在一起。尽管他太不应该问我,但我尽可能平静地回答说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但在那次简短的交流之后,我的内心有些崩溃。

我不记得事情是如何迅速发展的,但我开始忘记快乐是什么感觉。

我会和我的好朋友出去玩,也会玩得很开心。但我回到家后,会躺在床上一个多小时,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直到有人叫我参与别的事情。

我第一次想到自杀是有一天放学回家。我的祖母刚刚结束一次发作安定下来,整个家里很安静,我走进厨房吃点心。我打开抽屉想拿个喝咖啡用的勺子,这时我看到了刀。

那天我关上了抽屉,并没有做什么。但这个想法一直在我脑海中浮现。

没有人知道我的精神状况,我一直保持去教会聚会,因为我的父母知道我总是去聚会,我不能让他们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我已经退出了所有其他的教会活动——门徒训练小组、圣经学习小组、团契。我会去教会听讲道,然后马上离开去某个地方吃早餐,通常是我一个人去。

学习为喜乐而战

即使我已经放弃了,因着耶稣无限的怜悯祂仍然在拯救我。

在我考虑自杀的那段时间里,我脑海中不断涌现出不同的不应该自杀的理由——从有点傻的“想象一下那会是怎样的一团糟”到更严肃的“不要这个时候对妈妈做出这样的事。”

我知道我非常需要治疗或咨询。但我还没准备好谈论我的问题。尽管我是学心理学专业的,​​但我仍然对心理健康问题抱有偏见——我不想成为“疯子”。所以,我试图通过我在课堂上学到的东西来进行自我治疗,但试图独自解决我的问题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一个星期天,我的教会通知在聚会结束后有售书活动。尽管我很抑郁,但我内心的书虫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活动。所以我去书摊浏览了一下,然后买了约翰·派博(John Piper)的《活出喜乐(When I Don’t Desire God: How to Fight for Joy)》。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将喜乐称之为需要为之奋斗的东西。因为之前,我感到喜乐就是自然而然拥有的。但当我此时再也找不到它时,才真正理解什么是为之而战。

读这本书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最终领我开始了康复之路。当我重新研读圣经时,我很感动,背诵了彼得一书。这封信的开头特别让我印象深刻:“愿颂赞归于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父上帝!祂曾照自己的大怜悯,借着耶稣基督从死里复活,重生了我们,叫我们有活泼的盼望, 可以得着不能朽坏、不能玷污、不能衰残、为你们存留在天上的基业。你们这因信蒙上帝能力保守的人,必能得着所预备、到末世要显现的救恩。因此,你们是大有喜乐;但如今在百般的试炼中暂时忧愁, 叫你们的信心既被试验,就比那被火试验仍然能坏的金子更显宝贵,可以在耶稣基督显现的时候得着称赞、荣耀、尊贵。”(彼得前书1章3-7 节 )

在不断地通过背诵来默想经文之后,自杀的想法终于从我的脑海中被驱逐出去,因为上帝的真理取而代之,也提醒我在祂的计划里真正的“结局”是什么。我还找回了真诚、具体、敞开心扉的祷告——这些祷告保守我走到今天。

在我陷入抑郁症的三年后,我正在朋友家玩,我忽然意识到:我终于想起了快乐是什么感觉了。

装备自己来安慰别人

那以后已经过了十多年了,我和抑郁症之前的那个自己不再一样。我现在更容易辨认出负面情绪,所以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以不健康的方式处理它们了。我不会让那些负面感觉在我心中徘徊;相反,我让自己感受这些情绪,然后祷告将它们交给上帝。

主也为我打开了一扇窗,让我继续通过与一位有智慧且值得信赖的专业人士谈话来治疗,因为我学会了坦然谈论我的问题。我的家庭情况并没有太大变化。但上帝一直提醒我祂的信实,甚至感动我殷切地为我的家人祈祷——当我做不到的时候,我会请别人和我一起为他们祷告。

我也完全回到了教会。上帝让我对那些经历类似挣扎的人有着深刻的同理,并让我通过祂给我的安慰来安慰他们(哥林多后书1章3-4节)。

那熟悉的抑郁麻木感有时仍会在我身上蔓延,但靠着上帝的怜悯,它并没有再次占据上风。祂信守了祂的应许: “那赐诸般恩典的上帝,曾在基督里召你们得享祂永远的荣耀,等你们暂受苦难之后,必要亲自成全你们,坚固你们,赐力量给你们。 愿权能归给他,直到永永远远!阿门。”(彼得前书 5章10-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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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心理辅导员的我,自己却深陷焦虑

作者:Adiemus Seah

翻译:Anna

有声播读:洋澜

 

 

 

“抱歉,你的状况没有治愈方法。”这是我最不想从医生口中听到的话。那年的我28岁。

“但是好在你可以通过吃药控制住症状。因为你得的是慢性病,只要你能感受到症状存在就要每天服药。”他说。

接着医生列出我要忌口的食物——避免油炸和酸性食物。我能吃的食物都是些清淡无味的;要么是清蒸蔬菜,要么是清蒸鱼。他还告诉我要避免压力过大(好像压力是一个人可以控制的因素一样)

这个诊断令我吃惊、困惑和愤怒。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健康

我一直以为我身体健康。我定期运动、饮食平衡、不抽烟不喝酒。

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开始严重恶心呕吐。刚开始我没放心上,以为只是胃里细菌感染或者工作压力大所致。

那时,我是我们大学辅导咨询部的主任。这是一个有挑战性的工作,需要面对精神方面有问题的学生,训练员工如何帮助有行为障碍的学生,并带领着一支咨询师团队,制定政策和程序,参加会议,写报告,组织活动,处理一些异常事件。

但是我喜欢我的工作。所以我回忆不出是哪一个具体的事件导致了我开始严重呕吐。

然而,六个月的时间里,我因着严重恶心、呕吐、心悸、大喘气、剧烈胸痛、头疼、失眠等问题不断进进出出同一家医院。我吐得太严重了,导致我无法进食,不得不住院静脉输液来避免营养不良和脱水。医生给我做了很多检查、扫描和X光。

最终我被确诊为慢性消化系统紊乱,我的生活很快就被我的吃药时间表打乱了。

每天早晨我需要五点就起床吃药,之后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药物和严格的饮食控制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我的症状得到缓解,但是我仍旧会心悸、大喘气和失眠。因着有气短和心脏病发作的征兆,我8周内住院了五次。

这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状况。作为一个精神问题方面的临床医师,我深知自己不仅仅是身体出了问题。我还有抑郁的症状。我开始离群索居,早晨起床困难,脑子里充满对于现在和未来的消极想法。我一贯喜欢做的事现在对我来说索然无味。我甚至一度想到自杀。

但是我不愿意承认和接受这个事实。我无法想象我居然会遭受焦虑和抑郁的困扰。我是辅导咨询部的主任,帮助那些经历巨大压力、抑郁、焦虑等精神健康问题和面临其他生活挑战的人们。并且我在我们大学、医院和社区还负责开展精神健康知识的培训。我当然能够处理和搞定自己的焦虑呀!

此外,作为基督徒,我相信上帝复活和医治的大能。当然,上帝的大能远大过慢性病和焦虑的威力,我坚信如果多次禁食、迫切祷告,背下更多的经文,有更大的信心(这些我都尝试了),上帝就会医治拯救我。但是内心深处,我努力寻求上帝的各种方式却源于我的自义、自救和想要操控上帝给我我想要的结果。我没能完全依赖上帝的主权和大能(但以理书3章16-20节;雅各书1章2-4节)。

讽刺的是,我虽然可以向我的咨询者们给出同情、理解和接纳,但我却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对自己非常严苛,无法接受我的精神状况问题。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在与焦虑、慢性疾病和乏力斗争的过程中,我的自尊和自信开始崩塌,恐惧和自我怀疑慢慢袭来。

我很犹豫要不要跟人分享自己的状态(包括我的妻子),我感觉自己在孤军奋战。

我很容易接纳自己身体状态的诊断,却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精神方面有问题,原因是大家普遍觉得有精神障碍是一种耻辱。但是在我评估过精神问题对我和我周围的人产生的影响并考虑了我可以为健康做出的选择时,我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我的确被焦虑所困。

在焦虑中生活,外加慢性病,挑战着我对精神健康和精神疾病的态度和看法。

例如,我发现自己原来下意识里有很多误解,比如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假冒伪善的人,因为身为精神健康方面的专家我却不能帮助自己,而且我认为如果我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我的未来就会暗淡无望。

我当时并不知道,事后才醒悟过来,我成年后的焦虑症与我童年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并不美好。在我小学阶段大部分时间我的家里没有电和自来水。我的父母努力工作才够勉强养家。虽然我们家境并不宽裕,但父母爱我们、关心我们,所以我非常幸福满足。

但是后来一次意外打破了这一切,我的家庭破碎了。作为一个孩子,我亲眼经历了这些创伤性事件,并试图通过努力成为一名杰出的成功者来掩盖内心的创伤和焦虑。我不得不让自己出类拔萃以化解自己的情感伤痛和焦虑。

我整个青少年时期都学习优异、擅于与人交往。我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内心却深藏着儿时的伤痛。回忆过往,我意识不到自己有过焦虑和抑郁的明显征兆和症状。所以我满不在乎,生活仍旧继续,虽然伤痛仍在。高中毕业后,我去了澳大利亚继续学习,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工作,后来走进婚姻。

我认为我已经忘掉了那段经历。却不曾想它会在后来的生活中又浮出水面。

转折点

“我感觉很糟糕,我需要帮助,”趴在马桶旁吐了1000次之后我终于对妻子开口求助。那是2004年,我们新婚不久。这之前她已经看我吐了无数次了(很难堪的场面),好几次把我紧急送到医院,照顾我,和我一起彻夜祷告。

最终我向她承认除了身体的问题,我还在经历焦虑。这真是一个转折点,把我引向基督里的新生命(哥林多后书5章17节)。

在人生的至暗时刻,我意识到我有两种选择:独自战斗,或者与上帝和爱我的人并肩作战。我知道上帝的爱超乎我所想(约翰福音3章16节),而且上帝造我有一个特别的计划和目的(耶利米书29章11节),尽管这个世界充满无尽的痛苦和苦难(约翰福音16章33节;彼得前书1章6-7节;雅各书1章2-4节;罗马书5章3节;哥林多后书4章16-18节)。我清楚我的角色是使用上帝所赐的才能、训练、资源和个人经历,透过辅导去帮助别人。

求助他人

所以我跪下祷告。我鼓起勇气向他人求助。我跟牧师、大学里的老板(也是基督徒),还有几个亲密的朋友分享了我内心的挣扎。

我分享的时候仍会害怕惶恐,因为我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会怎么看我,尤其是我在大学还在进行着心理方面专业的培训,在教会里也领导服侍。

我挣扎的重心还是害怕自我形象和名声会受影响。但是圣灵用《彼得前书》5章6-7节温柔地谴责我,我要谦卑下来,服在上帝大能的手下,将一切的忧虑卸给上帝,因为上帝顾念我。

因此,我丢掉自尊,放弃一切自己的努力,让耶稣和属祂的人来照顾我。

我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我发现自己被理解支持我的人环绕着。我的父母欢迎我到他们的家,为我做饭,我的老板给我假期让我休息,我的单位还报销了我的住院费,我亲近的朋友来看我(住院时和出院后),安慰鼓励我。他们没有因着疾病而论断我,也没有因着我无法控制自己而谴责我。

虽然他们不能真正感同身受我内心的挣扎,但是他们对我表示了同理和接纳。我真心感激他们。虽然他们还是属于少数的那一部分。有一些家人认为我疯了,也有朋友认为我是个假冒伪善的人——我能帮助别人解决精神方面的问题,但自己却走不出来——还有一些人认为我犯罪了被上帝惩罚才会这样。

这是一个上帝带我谦卑下来的旅程,一个让我不断降服于祂的旅程,几个月里我刻意专门做出行为上的改变,来允许上帝和祂的子民帮我得医治。

我目前的状况

距离我第一次确诊消化系统紊乱和焦虑症已经过去18年了。

我现在身体状况如何呢?我被医治了吗?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消化系统紊乱不用服药了。我喜欢喝咖啡、吃辣椒和重口味的亚洲菜(当然得适量)。透过上帝的大能和祂的怜悯,我感恩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再经历消化紊乱的症状了!我的医生很惊讶,也为我高兴。

至于恐惧症和焦虑症的症状,我已经学习去了解它们,接纳它们,并与它们共存,让它们成为我更深认识上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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