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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伤痕累累,也能被平安喜乐遮盖

 作者:Radish       有声播读:以晨

 

我的小家每一天都还在装修的路上,最近买了我喜欢的日式榻榻米,次卧也开始初具雏形。由于床头并不能控制灯的开关,对于起居不太方便,于是我想要在房间里添置两盏壁灯。

当壁灯到货的时候我信心满满地从邻居借来电钻准备打孔固定,当我打下第一个孔的时候我可开心了,特别轻松就打好了,这面墙咋那么好使呢?

结果当我把壁灯拧紧螺丝,安上去的瞬间螺帽就从墙里跑出来了。于是我又不死心地打了好几个孔,无论我想什么办法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还把原本毫发无损的大白墙毁了,它“千疮百孔”了……

后来在我一番询问下才知道必须用超长的钉子钉得更深才行。我没有那么适用的工具,只好花钱找安装师傅来处理。师傅来了之后,大约只花了十分钟就把两盏灯都安好了,只是我那千疮百孔的墙还在那里。

于是我想起了我之前买的贴纸,当我把它们贴在那些洞上以后,我毫不客气地夸自己是个天才!

看着墙上的贴纸,我开始仔细打量上面的文字和图案。

“平安喜乐”、“选择快乐”、“信心可以把大山移开”、“一条鱼”、“一个笑脸……”

千疮百孔的墙,被一个个温暖、可爱的贴纸遮盖。而我的心,也曾是千疮百孔的。

那一段六年的感情无疾而终,世俗的压力、对方父母的藐视、无情且可怕的拦阻、恶毒的言语……都像一把永不停止的电钻,钻在我的心上,遍体鳞伤似乎再也无法复合,也无法被治愈。

单身了几年,我也以为今生都没有办法爱上另一个她,我好害怕重蹈覆辙,我害怕我再也承受不住那些钻心的痛,久久也不能离开。

我的心积年累月地千疮百孔,然而上帝并没有坐视不理。我虽然对未来、对爱情渐渐失望,祂却把一个又一个的“贴纸”带到我的生命中,给我的千疮百孔贴上喜乐的笑脸。

后来,我遇到了另一个她。

她是如此有趣又可爱,很多时候她的回复都会叫我惊讶,世间怎会有如此有趣又充满智慧的女生,似乎所有的烦恼在和她聊天的瞬间都会抛之脑后。阿姨也对我特别友善,让我深深感到被爱。

她们的爱和温暖就像那一枚枚贴纸,贴在了每一个“千疮百孔”,上帝借着她们的爱带给我无数的安慰和快乐。

还有好多的人和事,是说也说不尽,道也道不完的。有一句话这样说:“遇见是美好的,不遇见也是美好的;在一起是恩典,分开也是恩典”。每一个伤痕都在被遮盖,每一滴眼泪都在被擦拭,每一次无助都被拥入怀中。

看着这些贴纸,我仿佛看见祂此刻正用笑脸光照我。我不够好,我有好多的问题,我常常觉得我要做到足够好,祂才会爱我,我非常努力,但我有时候觉得我真的做不到,我好累。

但是透过这面墙,我仿佛看见祂对我说:“要常常喜乐,生活虽苦,但你可以选择喜乐。”

五饼二鱼可以喂养几千人,上帝的恩典够我用,所以我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明天祂也与我同在。

恩典,之所以称为恩典,是因为这恩典是白白赏赐的啊。我不需要做得最好,只需要凭着信心领受,因为当我还做罪人的时候,上帝就拣选了我。我的信心只要有芥菜种子那么大就可以了!我的婚姻、未来都在上帝的手中。因为祂对我说:“大山可以挪开,小山可以迁移,但我的慈爱必不离开你……”(以赛亚书54章10节)

有时候,我不知道我在这生命的风暴里,亦或是生命的陶塑中,什么时候才可以使心里充满平安、喜乐、盼望,但借着这些小小的贴纸让我知道祂从未离开,那一刻我就像在绝望中被祂拥入怀中,心中升腾的那一丝温暖是如此的真实!

是的,即使伤痕累累,终有一天也会被平安喜乐遮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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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癌症中我遇见上帝

 作者:Willy Pang       翻译:奇奇

 

一天,我正在工作,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但我注意到如果我屏住呼吸,就不会那么疼了,所以我认为可能是因为我喝了咖啡的缘故。没想到之后的好几天晚上,这种疼痛又回来了,我不得不大口喘气,痛苦地缩成一团。

三天后,我去看了医生,他给我开了一些止痛药。我吃完一粒药,正要吃晚饭时,最严重的胸痛袭来了,这次疼痛让我跌倒在地板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之后我被救护车送往医院。

之后的整整一周,我都在服用强效止痛药,并进行了无数次血液检查以确定我胸痛和白细胞低的原因。医生最初怀疑是某种感染,但这与我过低的白细胞症状不符。

血液科医生建议我进行骨髓穿刺(BMA)检查。他们会在我的髋骨中插一根大针,以抽取一些骨髓液和骨样本进行临床测试。一想到要穿骨,我就不寒而栗,因此我立即拒绝了这个主意。

我开始对医生们失去信心,开始用“万能”的谷歌进行深入搜索。然而网络上有太多信息,但都没有确定的答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开始尝试自己减少止痛药的用量,因为医生没有给出任何明确诊断,而且我也似乎不再感到那么疼了。但事实证明,我的病情根本没有改善,只是药物减轻了我的痛苦。

 

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学生时代的上帝”

 

躺在病床上,没有人可以交谈,也没有谁能给我确切的信息,我突然就想起了耶稣——我前女友的上帝,也想起了我在宣教学校里学到的一切。于是我开始默念主祷文。

祷告时,我想着:上帝啊,我完全走投无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你是真实的,你能帮一帮我吗?我祷告完后,感到被一种莫名的平安笼罩着。通过祷告,我觉得上帝在掌管我的情况,我可以相信祂会拯救我的。

第二天早上,我让医生给我安排 骨髓穿刺(BMA )检查。但是当血液科医生看到我时,她认为没有必要再做检查,直接给我办了出院让我之后再去复查。我喜出望外,就在那一天,我接受了耶稣进入我的生命。

然而,之后的生活却变得更糟了。虽然我回家了,但身体越来越虚弱,很容易疲倦。我不得不每周输血一次,因为我的红细胞过低。每次我走上通往医院的斜坡时,我都会头晕目眩,不得不坐下来休息。

在我的第四周复查中,医生告诉我,他们在我的血液中发现了前体细胞——癌细胞。我立即接受了骨髓穿刺(BMA) 检查,并被安排了化疗。在化疗期间,医生终于得到了结论,我得了白血病,需要进行骨髓移植。

我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场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因为找不到捐赠者而死去。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移植通常需要寻找直系兄弟姐妹的配型,并且只有 25% 的几率成功配对。否则,就只能尝试全球捐助者名单。与此同时,我将不得不继续化疗以将癌症控制在可控水平。

 

我在医院过生日

 

入院接受化疗两周后,我 27 岁了。我最好的朋友来和我一起庆祝生日。他信主的时间比我长得多,所以当他来和我分享上帝的话语时,我已经准备好听了。他与我分享了箴言 3章5-6节:

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倚靠自己的聪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祂,祂必指引你的路。

这句经文使我谦卑下来。我的大部分生活都一帆风顺,直到这次疾病让我走投无路。我再次想起了两个月前自己的祷告。我决定,如果我将很快见到耶稣,那我应该更好地认识祂才是。

整个治疗,包括三个强力化疗初始疗程,耗时约 1年半。随后我接受了移植,紧接着接受了一个更强力的化疗和全身放疗疗程。

在医院里,互联网信号很差,也没什么其他可做的,因此我有时间从头到尾阅读了圣经。这是我第一次通读圣经,但因着上帝的恩典,读经真的帮助我理解了基督信仰的意义所在。

我也有幸经历了上帝的看顾和供应。就在得知自己的病情的前一年,我购买了一份保险,也因此医疗费用能够得到报销。我还与我的弟弟配型成功,能够得到移植。

对于移植,如果新的免疫系统无法识别宿主身体,那么头五年内死亡的可能性会很大。我不得不服用免疫抑制药物来控制这一过渡期,这令我比化疗期间更虚弱。但感恩的是,我能够比大多数人恢复得更快。

这是我生命中非常感恩的一个“时机”。我经历了来自上帝的如此多的恩典,以至于我感到这场病是值得的。

 

我问上帝“为什么?”

 

在经历了整个磨难之后,我问了上帝两个问题:

“你本可以瞬间治愈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经历整个治疗?”

“我的朋友们为什么要死?”我想起了那个挣扎了三年想要活下去的 15 岁女孩,还有我另一个 25 岁的朋友,尽管我们经历了同样的治疗。

上帝在祂自己的时间里向我显明了祂的答案。

在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时,祂让我明白我必须经历整个治疗,才能在需要时“展示我的徽章”——既是希望,也是对祂良善的见证,尤其是对癌症患者而言。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直到2020年我爸去世我才明白。我爸在教会长大,但因为我的祖父母是佛教徒而没有接受耶稣为救主。他被诊断出患有肺结核,消瘦了很多。最终,由于淋巴结肿大以及他所经历的疼痛和虚弱,医生怀疑他患有癌症。

一天晚上,他告诉我,他想先等他的妈妈不在了之后再接受主,但他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那天我再次向他解释了福音,就在当天晚上,他接受了耶稣。

不久之后,我父亲被诊断出患有第四期肺癌,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了。尽管因着疫情管制,我们还是想办法安排他的妈妈和兄弟姐妹来探望他,他向他们公开分享他已经接受了基督。第二天他就去世了。

在那一段时间,我看到上帝的主权与祂的恩典并行。我无法决定谁死谁活,但在经历了上帝无限的恩典之后,我知道可以全心全意地相信祂。

不管是谁刚巧看到这篇文章,我都祷告你们能“专心仰赖主,而不是倚靠自己的聪明”,并体验祂奇妙的恩典和“这个世界没有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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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视焦虑为敌人

作者:Rosie Yip
翻译:Abby
有声播读:佳音

 

我不是个冒险者,但每次在主题公园,最后都会跟朋友坐几次过山车。兴奋地跟着他们排队,假装一点儿也不紧张的过程很有趣。

但通常是当我一坐好,工作人员开始进行安全检查,我就会后悔。内心纠结著,坐还是下?然而主意未定,过山车就发动了。我没法改变主意了。

过山车缓缓爬上坡。对我来说,这是最糟心的一部分。我心跳加速,双手紧握扶手,车继续咔擦咔擦地爬坡,时间过的好慢。我感觉心要跳出来了,但我完全被困住,无路可逃。这时我内心满是恐惧,感觉要无法呼吸了。我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在过山车慢慢抵达最高点时,我的恐慌也达到了顶峰。

这就是我焦虑发作时的感觉。

与坐过山车不同的是,车在抵达最高点后必然会下降,几分钟后就停了。但这种焦虑会让我的恐惧感持续数天,数周甚至数月。

有时特定的诱因会引发我的焦虑。比如,阅读某篇文章可能会让我回忆起小时候发生的创伤性事件。

有时,在会议中别人说的话会引发我的焦虑想法。有时我会无故地感到焦虑。很难描述出原因——我就是感到焦虑。

其他时候,则是日常压力的累积,比如工作、家庭、家务和社会责任的压力。当压力太大时,就连发一条类似“你好吗?”的短信给别人,也会让我崩溃。如果他们没有立刻回复,就会演化出一系列不受控制的苦毒想法。

为什么他们不回复我?我做错事了吗?也许我不该问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那句话我说得不好吗?我一定说了什么让他们不高兴的话。我需要道歉。他们憎恶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的人,就该马上消失。

当一切变得难以承受时,我就会关机或设成勿扰模式。把手机扔一边,忙着做些别的事尽量让自己不看手机。我非常在意发信息的用词,因此养成了一个不回信息的坏习惯(即使回复,也要几天后)。

仔细想想,焦虑一直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在我尚未理解和学会控制它之前就存在。之前,这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只是偶尔会发作几次恐慌症。

成长过程中,恐慌症发作看起来就像是过度喘气。我的第一次恐慌发作是在我去澳大利亚的飞机上。我把父亲留在香港,自己一个人移居到一个新的国家。在飞机上我开始大口喘气,之后情况变得很糟,以致我开始无法呼吸,乘务员不得不给我戴上氧气机。

在我成年之后的某个时刻,我终于崩溃了。这给我的整个世界画了个休止符。焦虑深深地影响着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方式。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崩溃是许多压力事件慢慢累积而造成的。

崩溃点

第一件事,是正值我20多岁时,家人在2011年创办了一家企业,我迫于压力也参与其中。我没有经营企业的经验,感觉自己一窍不通。一次特别的低谷是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我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无故地哭。我记得一阵悲伤席卷而来,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时,绝望地打电话给朋友,因为我被自己一连串的想法吓坏了。

也正是因为公司,我同母亲的关系也变得紧张,我们经常就业务方向和财务状况争论不休。

离开公司时,我感觉在家族企业工作的这五年,自己像被吸入了一个黑洞,出来以后自己完全被吸空了。

重获自由后,我很快就投入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中。我加入当地教会的管理团队,服侍那个我从小长大的社区。然而不久,我的团队就意识到我们需要处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三年来,我们一直处于处理紧急状况的状态——由于与教会董事会的分歧,资深牧师和我的属灵牧者离开了,还有重大领袖失误和严重的牧者问题。

这对我们这所本地小教会和一支年轻而缺乏经验的团队来说(大多数人20多岁左右),真的很难处理。我们建立了统一战线;都尽力做到最好。作为 管理人员,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挺住。所以,我不可以倒下,因为如果我倒了,一切就完蛋了。所以,我得挺住,挺住,挺住…..然后大坝决堤了,我倒下了。

彻底倒下了,精神崩溃。

很难清楚说出我何时意识到我自己出了大问题。我记得,因为无法呼吸,我不得不走出正在进行的会议,过了几天,在带领敬拜前的两分钟,我发现自己跑出了教会。

恐惧前所未有地深深抓住了我。我无法做决定——即使是最简单的决定。恐慌症频繁发作。我筋疲力尽。

睡眠成了我的战场,最终,我发现自己一离开家就崩溃。最糟的夜晚,凌晨3点钟,我坐在地上,蜷缩在墙边,头撞在墙上,试图撞走那些消极的想法。

有几个晚上,我差点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自杀的诱惑是如此之大,我甚至会拿一把剪刀抵住皮肤,但我永远不会真的割下去。

我不能这样做,因为从很小我就知道,自杀是最严重的罪。自杀的人没有救赎,会下地狱。

不管这是真是假,我都没有胆量和决心犯这种离谱的下地狱的罪。所以,即便有诱惑,我也不会做。

对自己、上帝、魔鬼和周围感到失望

我对自己、上帝和撒旦都感到失望和愤怒。对那些不知道说什么或说错话的人,我也感到失望。人们会盯着我,很不自然的动动身子,再扭头看向别处。一次,一个人说我“太软弱,太情绪化”,另一个人试着与我分享《哥林多前书》5章7节(这好像不适合在我极度焦虑的时候跟我说)。

最终,我承受不住了。我印象特别深,那天我鼓足了最后的一点勇气去预约了医生,在告诉他我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后,他说,“看来我们得找个人来治愈你。”。之后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因为大家觉得这样会“治愈我”。

剧透警报,心理医生并没有治愈我。

还有我的信仰。上帝本该治愈我的,只要祂啪地打个响指,我就会奇蹟般地被医治。然而相反,上帝似乎遥不可及。我几乎无法进行属灵操练,尤其是那些我过去在困境中特别依赖的方法——祷告、读上帝的话语、唱敬拜上帝的歌曲。

我很难进行属灵操练,因为那需要我思考和感受,然而边思考边感受会令我非常难受。你看,我无法区分哪些想法是我的,哪些是仇敌的,哪些是上帝的。我的目标是毫无感觉地过完每一天,因为感受太让我煎熬了。

潜意识里,我知道自己正处于一场属灵争战。然而,我无力也没有决心来争战。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努力克服的一个恐惧是:如果上帝的爱不够呢?如果祂完全的、永不改变的爱无法拯救我呢?不是因为祂,而是因为我已经破碎得无可救药了。

这就像受了重伤,不得不重新学走路一样。过去的几年里,我经历了一个缓慢的过程,学习如何走路,学习如何重新生活。

过程是痛苦的,一个充满磨练和试错的痛苦过程

首先,我需要了解自己的焦虑。我学会了要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它。和它交谈,了解它,理解它。当我不再把它视为敌人时,我发现自己有了更多的耐心,并且对它更加有同理心。

我发现用1-10分对我的焦虑进行评分特别有用,因为这帮我决定当天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如果我的焦虑在9到10之间,我不会强迫或挑战自己,而是允许自己休息,一整天关机躺在床上。如果是6到8,我知道仍可去买东西或和一个信赖的朋友喝咖啡聊一聊。

父亲在我的治疗过程中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他总是在家为我做饭,给我打扫房子,并帮我买够生活物品。

有一天特别糟,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发疯似地给爸爸打电话。他当时和朋友出去吃饭了,在接到电话后,他立刻和朋友道别,回家来陪我。他从不论断我,从不逼我挑战极限,并确保在家里为我创造一个安全的空间。

然而进入了治疗的过程并不意味着很快就得到治愈。

有可能是前进一步,后退两步;其中充满了状态不好的日子,偶尔也有好的时候。

从我上次崩溃到现在已经有三年时间了。如今,我羡慕破碎前的那个自己,但却也为现在的自己感到开心。有时我照着镜子,练习如何微笑,如何不悲伤。我已经接受了焦虑作为我现在生活的一部分,学会了让它不占据生命的中心舞台。我不断发现上帝如此深地爱我。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确信祂的良善。祂在慢慢地,悄悄地医治我。

以下是我在这个过程中学到的3个功课:

1. 有时你不需回答,只要听

尽管我也焦虑,但我却也很难理解别人的焦虑。我们通常想为他人的问题提供答案,即使他们没有问我们。当亲人看着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时,他们会主动给我提供建议,这让他们觉得有在帮助我。

就我而言,我会努力告诉身边的亲密朋友和家人怎样才能最有力地支持我。这些对话使我很疲惫,但会帮他们学习如何爱我,即使在我最糟的时候。倾听的力量是强大的。坐在你爱的人身边,静静地听他们与你分享他们内心的脆弱。

正如Brené Brown 所说,“如果倾听我们的是一个又有同理心又能理解我们的人,那就不会有任何羞耻感。”

2. 提出问题,代之以祷告

不要害怕提问。当人们询问我在经历什么时,我知道有人愿意倾听我和关心我。同时也让我感到我可以不用担心被论断地和对方说出我的心声。但有时,一些提问很考验我。我发现一个方法很管用,就是问问自己:“我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我会那样跟我的好朋友说吗?”当我仔细考虑时,有时会带来一个小小的突破。

此外,如果你说要为某人祷告,那就真的为他们祷告。当有人说为我祷告时,那对我太重要了。当我无法说出自己的祷告,但知道有人为我代祷时,这让我感到很有力量,对疲惫的灵魂来说,这是一种安慰。

3. 教会是困苦人的安全庇护所

我从小被教导,教会是一个接纳我们的地方,就像耶稣接纳我们一样。作为基督徒,我们相信在这个群体里,大家可以互诉衷肠,彼此真诚以待。

然而我亲眼目睹过教会如何伤害那些受伤和脆弱的人。

就我来说,我很蒙福,能够遇到一位自己也在与心理健康问题做斗争的牧师,因此他能够帮助我。其他事工领袖也理解我,他们周日会特别照顾我,如果不想去,我可以不参加教会活动。他们还减轻了我的很多工作内容。

但另一方面,我看到了教会对待像我一个朋友那样能力很强的人是多么苛刻(尽管她焦虑,但仍能正常运作,而我却完全死机了)。这令人不解。人们非但没有表示同情她,反而论断她,否定她。尽管她尝试告诉他们,他们仍不相信她有焦虑症。

我们宣扬无条件的爱和爱邻舍,但是面对别人的罪和破碎时,我们所宣扬的这种爱却是有附加条件的。这个人必须以某种预期的方式做,否则,我们就会疏远他们。

因着个人经历,我意识到装备教会牧师和领袖照顾那些有精神健康问题的会众,并将在教会分享困境常态化有多重要。

我们教会的团队已经开始定期关注心理健康。除了每年集中一个心理健康的布道系列之外,我们还组织了配有专业人士的工作坊,使教职员工和会众都能了解心理健康知识。作为教会领袖,我们会树立榜样,以真实状态去到教会。我发现,当我与大家分享自己经历的心理健康问题时,也在为其他人的分享创造了空间。因此,在我们教会,围绕心理健康的话题开始增多。

这样做,我们才能活出约翰一书4章16-18节中的教会。

当教会满足受伤者、病人和痛苦者的需要时,我们就反映了上帝的爱。在上帝完全的爱中,恐惧就不再存在。让我们成为寻求庇护者的安全避难所。愿我们不再回避那些棘手的问题,而是按照上帝对我们的要求,相互分担重担,用温柔的心把他们挽回过来(加拉太书6章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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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患有躁郁症,但这没关系

 

翻译:Kiki,中国

 

(英文原文发表于YMI网站:https://ymi.today/2021/07/i-live-with-bipolar-and-its-okay/

 

我在大学开学报道那天被确诊。我妈妈记得看到天花板上挂着气球,庆祝新生的入学。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从精神科医生那里离开,获得了一个新标签——II 型双相情感障碍(bipolar 2)。

双相情感障碍曾被称为躁狂抑郁症,我第一次抑郁发作是在19岁的时候。在中国留学期间的间隔年,我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低落。食欲不振,不想起床,对自己有很多负面想法,包括自杀的念头。

在那之前,我一直是一个成功、受欢迎的学生也会开开心心地去参加教会崇拜。所以当我开始抑郁时,我周围的人都惊讶得不得了。

我第一次抑郁可能和许多压力因素有关。我原以为我的学业成绩会让我进入海外一流大学。然而,寄出申请后,我并没有拿到任何奖学金,放弃我的海外大学梦想令我十分痛苦。与此同时,我的好朋友们都已经进入大学,而我则选择了间隔年在宣教船上服侍,然后在中国短暂停留。离家数月体验了在世界各地的冒险之后,我发现要再重新回到我以前的生活很困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对自己在中国的生活感到失望。虽然我感觉与家乡已经脱节,但我也觉得自己的中文说得不够好,无法真正表达自己,并且也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让我感到舒服的教会。与我在宣教船上努力把上帝放在首位的时候相反,因着抑郁的临到,我谴责自己是一个享乐主义者,随心所欲地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儿。

在内心深处,一部分的我觉得我不能说自己出了问题,因为那时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只能怪自己。因此,连续几个小时,这些想法都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怎么了?”、“我该如何自我修复?”,当我实在精疲力竭时我会想“继续努力的意义何在呢?”

发现躁狂

在Skype 通话中,我的父母开始注意到我经常看起来很困惑、不稳定又紧张。我的记忆开始出问题,并严重影响了我的个人意识,以至于我有一次忘记在我的紧身裤外穿上短裤就走出了宿舍。在我的学习计划刚刚开始三个月时,我的父母说服我飞回新加坡。

我最初被诊断出患有焦虑症和抑郁症。然后医生给我开了抗抑郁药。药物帮助我思维变得清晰了一些。我的记忆也变得不那么模糊,就连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这真是太棒了!

但是当我几周后回到医生那里时,他发现我变得很健谈,这与我第一次就诊时的情况大不相同。这让他怀疑我有狂躁症(由抗抑郁药引发的),所以他给我换了治疗药物。

我记得自己谷歌搜索“双相情感障碍”,读到诸如“衰弱”、“终生状况”之类的词,就快速关闭了网页。我不想再读下去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病情有一个名字解释让我松了一口气,但我继续与自责和自我否认的想法作斗争。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接受了自己的真实情况。

双相情感障碍是一种情绪障碍。在某一阶段,你可能会经历一阵抑郁期,情绪低落,然后会有一段躁狂期,你会情绪高涨,感到无比自信。

在狂躁期,你的思绪飞驰着并且有各种远大的想法。你可能会冒险去做平时不会做的事或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事物之间的规律和联系,这会强化你认为自己是天才的想法。

有一次,当我经历轻躁狂(一种轻微的躁狂症)时,我确信我可以阅读法语。还有一次,我睡不着,决定半夜打电话给德国的朋友,告诉她我们要开一家公司,并开始详细介绍我针对刚移民到新国家的人提供国际视频咨询服务的商业企划。

躁狂症可以变得很危险,因为你看到的并不是事物真实的样子。有一次我过马路闯了红灯,因为我完全陷入了自己兴奋的想法中。

暗处的医治

重要的是要注意,双相情感障碍有不同的类型。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每个人的个人经历都与诊断结果一样重要。

低剂量的药物对我有帮助。在最初的四年里,我服用了一种配合我的躁狂和抑郁周期的混合药丸。眼动脱敏再处理治疗(EMDR ) 和认知行为治疗 (CBT)也让我学会发掘潜意识中的恐惧(“如果我不成功,没有人会喜欢我”)。

[:我在服药方面仍有挣扎。每当“会不会我实际上根本没有躁郁症,所有这些症状都是我自我诱发的呢?”这样的问题冒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是自想逃避。但我决定将它们视为我的“恩典药丸”,无论我是否认为自己配得到帮助和解脱,我都选择接受恩典。]

我认识到,与头脑中的谎言作斗争,成效取决于我们用来替换谎言的事物的真实性。我抑郁的时期恰巧成为了我真正经历属灵成长的时期。

当我在中国处于最低谷时,我愤怒地将上帝拒之门外,因为想起祂会让我感到内疚。然而,我最后还是回到了圣经的真理之中。经文替我说出了恐惧、痛苦和悲伤,即便并不是所有的内容我都喜欢。

一天晚上在一次查经学习中,我记得学习了一首古老的诗篇,它谈到了两类人,一类是上帝所爱的人,另一类是作恶的人(诗篇 36篇)。这首诗曾让我很困扰。从我的角度来看,我有时候拒绝接受帮助,并且有时我父母试图安慰我,我却猛烈抨击他们,这清楚地表明我不是一个好人。

那天晚上我明白的是,圣经明白我们同时会有很多不同身份状态。我不知道别人在看我时会看到什么,是肇事者、受害者、有罪的人、被宽恕的人、罪人还是圣人。然而,上帝却应许,当祂看着我时,那遮盖其他一切身份的唯一标签将是“在基督里”,因为我相信耶稣的死已经为我所有的恶行付出了代价,而且因着祂使死人复活的大能,我可以改变。

罗马书 8 章 1 节说:“如今,那些在基督耶稣里的就不定罪了。”这句经文改变了我的生命。如果我真的相信耶稣已经为我的罪付上了代价,我就不能够再继续在脑海中惩罚自己了。

当抑郁症裹挟着要让我陷入消极的漩涡时,耶稣却以宽恕打破了消极的恶性循环,让我有自由再次感受上帝的爱,并与他人分享这种爱。

上帝也通过认识和关心我的人向我展现了祂的爱。父母无私的爱和陪伴以及医生的智慧都对我的康复尤为重要。尽管我的朋友们并不总是知道该做什么或说什么,但他们仍然在我身边,以各种方式支持着我。

祂永远不会离开我

与大家对被诊断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的误解(认为他们虚弱或不稳定)相反,我的日常生活很正常,因为躁郁症不会一直出现扰乱我的生活。去年一年,我都没有躁狂发作,而前一年只有一次。我目前每三到六个月会去看一次精神科医生,并且正在减少我的药物治疗。

靠着上帝的恩典,我能够以优异的成绩从大学毕业,带领两个学生小组,参加竞技运动,并在高压力的公司工作。即便如此,这些成就并不能定义我。

当上帝使用双相情感障碍来提醒我在基督里我是谁时,我开始意识到比我的健康更重要的是我对上帝的信心

当我的恐惧淹没我时,我会试着通过压抑焦虑的想法和疯狂地计划以确保自己的安全。我对双相障碍的恐惧源于不知道隧道尽头的光何时会出现,或者在我到达之前会发生什么。

但是当我能够用上帝所说的话来对抗内心的声音时,我能应对得更好。当我晚上睡不着时,我向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的那位祈祷(诗篇 23篇2节);当我担心没有人照顾时,我记得上帝会供应我所需的一切,即使祂给的可能不是我所期望的(腓立比书 4章19节);当我感到抑郁并且对我仍然会抑郁发作感到沮丧时,我记得上帝让万事互相效力,为叫爱祂的人得益处(罗马书 8章28节)。

每次我的躁郁症发作时,我都会做错事。但我知道上帝的恩典会遮盖着一切的错误。我只能放手,相信如果上帝的旨意是让我再经历一次躁郁发作,我的天父也永远不会离开我。我相信祂会在这个过程中紧紧抓住我,并带我战胜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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