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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抗疫最前线:要到几时呢?(有声播读)

作者:方友望,马来西亚

有声播读:Joya,中国

友望来自东马砂拉越州,喜欢阅读和写作,从小享受与书为伴,只因为有个喜欢买书的爸爸。她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图书管理员,长大后期望自己能够成为作家,用文字来分享心情、传递信息。大学毕业后在东马服务了数年,目前在吉隆坡的国大医院 (HUKM) 进修急诊专科。国大医院是雪隆区的新冠肺炎接治地点。虽然这所医院暂时并非主要的新冠肺炎转介中心,但她仍然在前线上诊断并收治 Covid 19 的可疑或确诊病例。

马来西亚进入全国行动管制令第 13 天,COVID – 19 疫情非但没有好转,官方数据显示全球各地的确诊病例和死亡人数持续上升。整个世界仿佛放慢了匆匆的脚步,全球各个国家和主要城市相继封城,航空和旅游业遭受严重的打击,许多商家已经停止了正常的业务运作,学校宣布暂停一切活动,考试不得不延期导致学生们需要延期毕业。不论是生意惨淡近乎陷入困境的小贩们,卧病在床被迫与世隔离的病患,留在家等待重返校园的莘莘学子,或是在医院前线辛劳工作的医务人员,大家的心里都纳闷着:要到几时呢?上帝啊,请问祢允许这个新冠肺炎横行霸道要到几时呢?上帝啊,请问祢何时伸出祢大能的膀臂终止这一场夺取上万条人命的瘟疫呢?

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扰乱了我们匆忙劳碌的生活,让我们不得不停歇下来,回到上帝面前,寻求祂的医治、赦免、拯救和安慰。英国牛津剑桥大学的文学史家鲁益师(C.S.Lewis)在他的著作《痛苦的奥秘(The Problem of Pain)》中描述苦难是上帝的扩音器,为要唤醒沉睡的心灵。但是祂允许苦难要到什么时候呢?诗人大卫在他的诗篇中不断地发出同样的呼求:“耶和华啊,祢忘记我要到几时呢?要到永远吗?祢掩面不顾我要到几时呢?我心里筹算,终日愁苦,要到几时呢?我的仇敌升高压制我,要到几时呢?”(诗篇13篇1-2节)

哈巴谷先知同样质问上帝:“耶和华啊,我呼求祢,祢不应允,要到几时呢?” (哈巴谷书1章2节)面对仇敌的四面攻击、不公不义的政权、恶人的无法无天,一筹莫展的大卫和悲愤填膺的哈巴谷都在纳闷:要到几时呢?他们在急难中呼求并等侯着上帝伸出祂的膀臂来拯救属于祂的子民、施行公义和怜悯。等待,谈何容易,尤其在静默中等待,更是难上加难。面对苦难的时候,等待的过程十分煎熬难挨,尤其当我们束手无策,无法改变或加速使事情进展得更快时,内心更是百般焦虑,感觉被上帝忘记和遗弃了。

然而,等待却是成长的生命中重要的一环。从着床在母亲子宫里的胚胎到呱呱坠地的新生儿,孕育健康的生命需要十个月漫长的静心等待。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宝宝,从孩子第一天上幼稚园哭闹不舍到大学毕业挥手告别的那一刻,养儿育女需要经历何等漫长的等待岁月啊!小时候,我们期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升学后,我们期盼着自己早日毕业。工作后,我们期盼着自己结婚成家。成家后,我们期盼着自己早生贵子。暮年后,我们期盼着自己安享晚年、儿孙满堂。终于,我们卸下了世上一切的劳苦,入土安息,进入永恒。

等待的功课需要我们用一生之久不断地学习。在行动管制令的驱使之下,首相再三地叮嘱大家留在家中,千万不要无故出门。 COVID – 19 限制了我们的行动,考验了我们的耐性,也阻挠了我们的计划。我和丈夫因为工作的缘故不得不分隔两岸,而原先的生育计划也不得不耽搁延期。刚开始我的心情实在遭透了!我满腹牢骚地向上帝抱怨,生气祂为什么允许这个病毒打扰我们完美的计划和规律的生活秩序。然而,在敬拜的诗歌中我学会了安静顺服祂的旨意,在祂的沉默不语中我学会了再一次的等待。等待,让我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执着,让上帝在我的生命中掌权,并学习将自己每一天的行程和人生的蓝图计划交托给祂。等待,让我在每一次和祂摔跤的过程中学习降服,把自己对人生的主权放在祂的手中。

我很容易心急,欠缺耐心,不喜欢等待。一旦决定好的计划,便急着去完成,否则会感到烦躁不安。每一次的等待对我而言都是信心的考验,提醒我学习把焦点转向那为我创始成终的耶稣,并在等待的空档期继续专心敬拜祂、忠心事奉祂、坚定相信祂。

伊莉莎白·艾略特(Elisabeth Elliot)是我最喜欢的作家,她是殉道者宣教士吉姆·艾略特(Jim Elliot)的遗孀,也是二十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基督徒女性之一。吉姆在南美洲的森林里遇难之后,勇敢的她带着年幼的女儿回到奥卡族印第安人中间继续服侍,与他们一起生活,学习他们的语言,至终整个族群归向耶稣。她在著作《The Path of Loneliness 》中写道:等候上帝是信心的表现,也是上帝对人类最大的要求。

等候中,我们相信祂的安排准确无误,祂的时间不早也不晚。每一天,我们可以带着期待的心情将等待上帝的意愿当成祭物献给祂。真正相信上帝并等候祂的人不会给上帝截止日期,也不会要求上帝照着他的议程进行,而是敞开心扉完全接受上帝的计划,并确信祂的安排必然超越我们所求所想。

要到几时呢?我不晓得这场疫情将会到何时才结束,但是我可以选择相信上帝的美善和全能,相信祂在洪水泛滥之时仍然坐着为王,相信祂在举世动乱之时仍然统管万有。我不晓得行动管制令是否会继续延长,但是我可以选择继续感谢上帝让我有健康的身体去服事我的病人。我不晓得祂为什么打断了我的人生计划,但是我可以选择耐心等候祂的时间,因为祂的道路高过我的道路,祂的意念高过我的意念(以赛亚书55章9节)。祂仍旧掌权,哈利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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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抗疫最前线:香港第一位因SARS殉职的胸肺科医生仍旧激励我(有声中文)

作者:方友望,马来西亚

有声播读:Joya,中国

马来西亚全面实施行动限制令进入第十三天,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确诊人数每日持续以三位数增长,雪隆区一带的医院开始面对不少医务人员被隔离和个人防护装备短缺的现象。全国各地许多医务人员陆续被征召到疫区的医院前线上与疫情抗战,而我留守的医院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收治COVID–19 病患的医院。

从起初的不甘心和不情愿到接下来不得不提起勇气走上战场,大家都深切期望这场疫情早日结束,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步调和规律,我想这是每位医务人员的心声。尤其家里有婴儿、小孩和老人家的同事,每天更是提心吊胆地往返医院,深怕一个不小心把病毒带回家里,感染自己挚爱的家人。

这场战役需要维持多久?我们毫无头绪。下一个被抬出去的伤兵会是我吗?留在战场上继续奋斗的战士感到疲惫困倦,莫名的恐惧和忧虑涌上心头,这个时候只有上帝的话语能够带来安慰和鼓励。

2003 年,卷席全球的沙士冠状病毒同样在世界各地引起恐慌和惊骇。死亡率节节上升,大家闻SARS 色变,其中亚太地区的疫情尤其更甚。从 2002 年 12 月 15 日第一宗病例在中国大陆的广东省确诊,到 2003 年 3 月 15 日世界卫生组织将之正式命名为非典,疫情在短短几个月内迅速扩散,夺去了数百条生命。其中包括了香港第一位殉职的胸肺科医生:谢婉雯 @ Joanna Tse。

婉雯是个普通的女孩,在香港的一个基层家庭成长,从小勤奋努力,立志长大要当医生救人。高中那年,她以八优的成绩顺利考入香港中文大学的医科系。1992 年毕业后,她先后在急诊科和胸肺科任职服务,考取专业资格。她是个十分优秀的医生,不但表现出色,待人处事也得到同事和顽梗病人的好评。2000年,她与患血癌的丈夫陈伟兴医生踏入婚姻的殿堂,在上帝面前共同许下至死不渝、坚定不移的誓约。

然而,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这段婚姻很快地面对严峻的考验。2002年,她在英国进修期间,丈夫的血癌复发。她得知后连忙回国照顾他。不久后,丈夫不治身亡,回到永恒的天国去。葬礼上的挽歌与18个月前婚礼上弹奏的诗歌,同样是《彩虹下的约定》。六个月后,SARS 疫情爆发,身为系主任的她自动请缨走上抗战的阵线。在深切治疗部为四位病患插喉的时候,婉雯不幸感染病毒,患上非典型肺炎。与病魔搏斗 40 天后,这位仁心仁术的医生在2003年 5月13日回到天父的怀抱里了。那一年,她仅 35 岁。

那一年,她成为香港的女儿,是全民心目中的抗疫英雄。她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被拍成福音电影《天作之盒》,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毫无保留的爱里有割舍、有牺牲、有泪水、有分离。人世间的爱看似灿烂缤纷,却十分短暂,终究会来到尽头。男女之间的山盟海誓不一定经得起岁月和环境的考验,但天父的爱却是恒久常存,永不止息。

那一年,她的故事感动了我。从她的身上,我看到真爱的伟大、守约的可贵、生命的意义、永恒的价值。她的生命流露的爱包含着勇气、委身、忠诚、坚贞、牺牲、舍己。在婚姻中,她守护着身患癌症的丈夫,对他不离不弃,忠诚到底。在职场上,她同样在疫情爆发的期间忠心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甘愿放下自己的权利,勇敢承担医生的责任,委身于上帝所赋予她的使命和呼召。她的生命所溢出的芬芳香气深深地影响了年少的我。我立志要像她一样 “加入医生的行列,为社会和人民服务,发挥自己所长”。那一年,我仅16岁。

转眼间,17 年过去了,新型冠状病毒卷土重来。身为急诊室的医生,我每天得面对不同的病患。模糊的症状让我们不晓得该如何筛选和判断,顽梗的病人让我们感到泄气和无奈,恶化的疫情让我们深感无助和渺茫。但在严谨的自我防护的同时,我可以学习婉雯医生不畏惧死亡、主动付出爱。她奉献自己,在悲欢离合的人世间活出天父的爱;她甘愿舍己,短暂的一生反射出美丽璀璨的光辉。我相信,在天上必然有热烈的掌声为她响起,荣耀的冠冕为她而预备。这粒落在地里死了的麦子,继续结出许多子粒,影响着一代又一代敬虔的基督徒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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