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怒氣回應愛
作者: 驚悅 有聲播讀:以晨
你都是如何回應別人對你的愛呢?是感謝?是以愛回應?還是謝謝,我不需要?
曾經,熟悉我的人對我有著高度一致的評價,就是「什麼都好,就是脾氣不好。」
我也默默地認領,並按著這一標籤努力地活著。
現在回頭想來,我的脾氣只針對一種人,就是那些愛我的人。
因為我知道他們愛我,作為被愛的一方,我理所當然地對他們有期待,然而當期待落空,我的失望便以怒氣來施展。
很小的時候我曾對父母的愛堅信不疑,並享受其中,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他們不再按照我的期待滿足我時,我開始以憤怒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不懂得如何處理自己期待落空的失望,我更不懂得辨別自己的「期待」是否合理,我也不能接受父母不能滿足我的期待這件事情。
當我漸漸長大,父母越發難以滿足我的欲求,我依然不懂得如何面對自己的需要和情緒,所以在父母面前,我的脾氣越來越大,我與父母之間的張力也越來越大,隨之而來的就是我和父母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我將責任完美地歸咎於父母的有限,卻從沒認識到,是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有問題。
我與許多人一樣,認為一個人身上的問題大多數源於自己的原生家庭,所以我將自己的壞脾氣理所當然地怪罪於我的父母,「是他們沒能了解我真正的需要,又不能教導我正確處理自己的情緒。」
所以我是一個壞脾氣的人是有原因的,那在於我的父母,這也完美地削弱了我因為發脾氣而帶來的罪咎感。
是因為你們如此,我才這般。
直到有一天,我開始以無聲的憤怒來面對上帝。
每一個父母,遇到孩子生病,都有如坐針氈的過程。那麼相信上帝的父母又會如何呢?
一定少不了跪在窗前迫切的向上帝禱告說,「主啊,求禰醫治這可憐的孩子。」
我也是如此。當我的孩子腹瀉時,我毫不懷疑上帝會醫治他,甚至認為上帝的醫治臨到近乎理所當然,憐憫人的上帝豈會不醫治這幼小的孩子呢?
然而當孩子腹瀉反反覆復,我對上帝的信心也像坐雲霄飛車一樣,迅速地上升或下降。
幾輪過後我精疲力盡,於是我不再帶著盼望來到上帝面前。
那時,對上帝的憤怒已經在我裡面滋生而我卻不自知。
我就這樣在對上帝的憤怒中失去了對祂醫治病人的信心和孩子會得醫治的盼望。
對上帝憤怒,帶來的結果是我陷入了極大的憂慮和恐懼之中。
當我被這憂慮和恐懼包圍,我發現自己無法從中走出來,我意識到我需要尋求幫助。
我找到做輔導的姐妹,傾訴自己開始質疑上帝的愛,我也曾如此質疑父母的愛,而我卻無法從這樣的質疑當中走出來。
當做輔導的姐妹向我問道;「那你愛你的兒子嗎?」我的心似乎被捶打了一下。
姐妹緊接著說,「那你是否能從你對孩子的愛中體會作為父母的愛和上帝對你的愛呢?」直到我翻開《至高喜樂的傳承》一書,失去喜樂的我拿起書貪婪地啃著,我也想得到那份喜樂,走出憂慮和恐懼的幽谷。
我看到奧古斯丁、馬丁·路德,約翰·加爾文,他們都曾失去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們沒有失去那份至高的喜樂,他們沒有像我以怒氣回應上帝的主權,他們甘心順服,在順服中持守著那份平安與喜樂。我的心如釋重負。
孩子只是腹瀉而已,我就如此怨恨上帝,而那些聖徒,在失去自己孩子的情況下依然順服,並不質疑上帝的愛。
我突然看到自己是多麼的自義,面對上帝又是多麼的任性和悖逆。我竟然對上帝有怒氣,只是因為他沒有按照我所期待的應允我。
比起孩子不會致死的腹瀉,我確實看到了我裡面會致死的罪——向上帝發怒。
因為上帝沒有按照我所期待的應允我,我便心中不滿大大質疑上帝的愛。
當我看到三位屬靈前輩在痛失愛子的悲傷中依然以順服回應上帝的主權,並不質疑上帝的愛時,我突然意識到,我們的上帝不也是愛我,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獨生愛子來拯救我嗎?沒有留下一樣好處不給我的上帝,又豈會真的用孩子的生病折磨我呢?
我開始為著自己有罪的怒氣向上帝悔改,我也意識到自己多年來一直也是如此悖逆地對待父母的愛。
不按照我的需求滿足我,我就以怒氣來回應。這不是原生家庭的問題,是我自己的罪的問題啊!
當我跪下來,不再是祈求祂的醫治,而是祈求祂的赦免和饒恕時,當我看向祂的愛而不是祈求沒有應允時,我的心大大地釋放了。
我的怒氣止息,我開始以順服來回應上帝的主權和上帝的愛。
我發現在孩子反覆腹瀉的這段時間裡,我開始學會撕裂心腸而不是撕裂衣裳。我開始迫切地來到祂的面前而不是上下班打卡一樣。
我再次學習將孩子交託,而不是獻上又將孩子抱下。
我不要再以怒氣回應祂的愛,而是順服,相信,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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