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幫助他人或自己面對親人自殺

作者:陳曦

翻譯: Cindy Wang

 

三年前,我的哥哥自殺了,我一直很難面對這個悲劇——在最初的幾年裡,我常感到孤獨,因為在我們的文化里,大家會迴避談論這些事情,而教會在那時,也沒有意識到如何照顧那些心靈受傷的人。

那時候,我碰巧讀到了作家及牧師Rick Warren的故事,他分享了自己經歷傷痛的過程。之後他和他的妻子為那些遭遇孩子自殺的父母創建了一個支持小組,很多人都來了。

我認為悲傷輔導是一個被忽略的事工。即使聖經教導我們與哀哭的人要同哭(羅馬書12章15節),但大多數人對於喪親和哀悼的話題還是會感到不自在。經歷喪親之痛的人常被許多問題和懷疑困擾,教會在這個時候,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可以幫助他們持守信心。

教會在幫助那些因所愛的人自殺而陷入悲痛的人時,可以考慮以下幾個實用的辦法

親人剛過世之時:

1、不要問「發生了什麼?」,而是問「你好嗎?」

我哥哥去世的時候,很多人問他的死因。雖然我相信人們的意圖是好的,我也不想對所發生的事情撒謊,但幾個月來每天都要回答幾次同樣的問題讓我很不舒服。

即使出於真誠的關心,我們應避免立刻問這個問題,最好等逝者的家屬在他們願意的時候,自己選擇性地告訴大家。對他們來說,一遍遍地重複講述自己的故事是非常疲憊和痛苦的。如果我們真的想問,我們可以這樣問, 「ta是怎樣一個人?」或「你最想念ta 的什麼?」

就自己的經歷來說,我很感激我的朋友們,他們放下事情的細節,真心關懷我的狀況和我應對的情況。

他們問我「吃飯了嗎,睡得怎麼樣?」,「 「你在想什麼?」,「我現在能為你做點什麼嗎,能為你禱告嗎?」。這樣的問題能夠安慰到身處悲痛中的人。

2、你不用說什麼,陪伴就好

如果亡者的家屬願意談事情的經過,聆聽就好。我們不需要說太多,陪伴就好。痛苦越深,需要的話語越少。

我記得我的大學朋友給我發簡訊說,參加完葬禮後,她回到家,抱著枕頭哭到第二天早上。她在簡訊里沒有引用經文,沒有寫鼓勵的話語,在我哭泣時,她也在哭泣。這當中,我能感覺到耶穌也在那一刻和我們同哭。

在葬禮期間或之後去探訪的話,選擇分享你對逝者的美好回憶吧。

我哥哥的朋友們在他們的社交媒體裡面分享了他們一起上大學的時光,和對哥哥往日的回憶。看到哥哥在大家的心中是那個曾經給他們的人生帶來過影響的具體的人,而不僅僅是一個以自殺結束生命的人,讓我感到很欣慰。

3.盡量提供實際的支持

葬禮是一筆不小的支出,而且整個過程非常辛苦。一些家庭也許難以承擔這個財務壓力,或者無法應對整個過程中無數的細枝末節。這時候切實的幫助是非常需要的,比如送禮品卡和食物,接送他們去殯儀館,如果可能的話,甚至可以幫他們打掃房子和買雜貨。

當時,教會裡的朋友紛紛伸出援手,接送我的家人,帶我去吃午飯,問候我有沒有睡好。這些幫助減輕了我們的負擔,讓我們可以專註於哀悼哥哥。

葬禮後:

1、在特殊的日子裡,不要忘記ta。

心愛的人走後的第一個生日,第一個聖誕節,或假期是最難熬的。還記得那年的聖誕節聚會時,我一直止不住地流淚,想著前一年哥哥還和我們在一起,為聖誕禮拜安排讚美詩。現在他走了,好像沒有人記得他。

不要忘記給逝者的家人打個電話,發個簡訊,或親手寫張卡片,傳遞慰問:比如,「記得每次這家餐廳聚餐,我們總有說不完的笑話。我們都很想念ta,永遠不會忘記ta。」「我們會為你的家人禱告。」

2、悲傷的旅程很長,準備好與他們同行。

悲傷的情緒起起落落,但創傷卻久久不散。雖然我參加了心理諮詢,但有時還是想找人談談過去的事情,不過看到周圍的人似乎開心地過著他們的生活,我也不想掃他們的興。

走出親人自殺的創傷是一個漫長的旅程。即使家人恢復工作,繼續生活,並不代表他們不需要抒發心中的悲痛。所以,請與他們保持聯繫,定期問候他們,耐心傾聽他們的心聲。表達我們的關愛,真誠地問候他們:「你最近還好嗎? 」

3、為遺屬禱告

直到今天,我一直都很感激那些為我和我的家人禱告的朋友。因著上帝的恩典和他們的幫助,我慢慢能夠走出悲傷的陰霾。

請通過禱告,求上帝為他們帶來安慰、平安和保證。他們可能依然在憤怒、沮喪和懷疑中掙扎,所以教會需要耐心地陪伴他們,慢慢走出來,不要急著讓他們恢復事工或分享他們的見證。

給逝者家人的幾句話:

即使在教會裡,自殺也是非常敏感的字眼,因此,遺屬得到的支持也很少。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得到幫助,可以嘗試以下的做法:

1、在網上尋找悲傷輔導和專業幫助。

在我的國家,大家忌諱談自殺這個話題,所以相關的幫助很少。但由於疫情,許多支持團體推出在線服務。我找到了一個叫「撒馬利亞人安全之家(Samaritan』s SafePlace)」的網路組織,並發現,其實有很多人有著同樣的經歷,這鼓舞我往前走。

我還參加了基督徒心理輔導,和一個支持小組,幫助我理清自己的情緒。這是我做過的最好的決定之一,因為我不僅要面對悲傷的情緒,內心的創傷也需要醫治。心理諮詢幫助我識別自己的情緒,了解什麼會引發哭泣,什麼可以緩解情緒。

如果你在睡眠和工作方面有困難,請尋求專業幫助。

2、寫日誌

不要在社交媒體上發布自己所有的感受,可以把想法和情緒記錄在筆記本上。寫感恩日記是很好的方法,記錄下今天讓你感覺「不錯」的事情。

有些時候,悲傷突然籠罩我,我就會控制不住地哭。寫日記讓我慢慢疏理這些感情,也能逐漸了解自己情緒的起伏和思維模式。

除了寫作,你還可以嘗試製作歌曲播放列表、照片拼圖,或其它你喜歡的手工,這樣既可以調節當下的情緒,對長遠的身心健康也有益,是自我護理的好辦法。

我把這些日誌、關於苦難的詩篇、經文都收集在一個筆記本里。每當憂傷襲來時,我就打開筆記本,大聲朗讀這些詩句來抒發情緒。

3.讀經、禱告

頭兩年,我專註於《約伯記》、《耶利米哀歌》和《詩篇》。令我驚訝的是,聖經中有很多的篇幅是關於悲傷和哀痛的。我們的上帝也曾多受痛苦,常經憂患,所以理解我們的苦楚,這是何等令人安慰(以賽亞書53章3節,哥林多後書1章6節)。

別忘了禱告,告訴上帝你的感受。很多時候,我感到憤怒、困惑、悲傷,一團糟,有時甚至說不出一個字。然而,上帝都聽到了,而且祂明白。

用上帝的話語來禱告,上帝的話是真理,照進我的內心深處。閱讀《聖經》讓我抓住希望,讓我有力量來度過每一天。

 4、與幾個值得信賴的人保持密切聯繫

悲傷的旅程中,總想一個人獨自走下去,但與幾個值得信賴的朋友保持聯繫是很明智的——他們會為我們禱告,並願意傾聽,在我們感到孤獨時陪伴我們。

作為一個內向的人,親人離開後的悲傷讓我變得比以前更孤立,因為我認為沒有人會理解我正在經歷的一切。而那些了解我的人會經常為我禱告,聯絡我,帶我出去吃飯,每次見面時不忘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這是在疫情之前)。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我的情緒穩定下來後,我要求自己再次融入社群,不再總是專註於自己,也學會看到別人的負擔。

悲傷之旅漫長而艱難,但我們不需要獨自走下去。時間會改變我們看待自己和我們過去經歷的眼光。隨著這種轉變,我們會逐漸發現自己在這個追隨主的過程中已經不斷被主塑造、改變,並更加地與主緊密相聯了。

 

*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創,如需轉載,請註明出自「雅米——聽見年輕基督徒的聲音!www.ya-mi.org」

我患有躁鬱症,但這沒關係

翻譯:Kiki,中國

 

(英文原文發表於YMI網站:https://ymi.today/2021/07/i-live-with-bipolar-and-its-okay/)

 

我在大學開學報道那天被確診。我媽媽記得看到天花板上掛著氣球,慶祝新生的入學。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從精神科醫生那裡離開,獲得了一個新標籤——II 型雙相情感障礙(bipolar 2)。

雙相情感障礙曾被稱為躁狂抑鬱症,我第一次抑鬱發作是在19歲的時候。在中國留學期間的間隔年,我的情緒突然變得非常低落。食欲不振,不想起床,對自己有很多負面想法,包括自殺的念頭。

在那之前,我一直是一個成功、受歡迎的學生也會開開心心地去參加教會崇拜。所以當我開始抑鬱時,我周圍的人都驚訝得不得了。

我第一次抑鬱可能和許多壓力因素有關。我原以為我的學業成績會讓我進入海外一流大學。然而,寄出申請後,我並沒有拿到任何獎學金,放棄我的海外大學夢想令我十分痛苦。與此同時,我的好朋友們都已經進入大學,而我則選擇了間隔年在宣教船上服侍,然後在中國短暫停留。離家數月體驗了在世界各地的冒險之後,我發現要再重新回到我以前的生活很困難。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對自己在中國的生活感到失望。雖然我感覺與家鄉已經脫節,但我也覺得自己的中文說得不夠好,無法真正表達自己,並且也一直沒有找到一個讓我感到舒服的教會。與我在宣教船上努力把上帝放在首位的時候相反,因著抑鬱的臨到,我譴責自己是一個享樂主義者,隨心所欲地做讓自己開心的事兒。

在內心深處,一部分的我覺得我不能說自己出了問題,因為那時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結果。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只能怪自己。因此,連續幾個小時,這些想法都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怎麼了?」、「我該如何自我修復?」,當我實在精疲力竭時我會想「繼續努力的意義何在呢?」

發現躁狂

在Skype 通話中,我的父母開始注意到我經常看起來很困惑、不穩定又緊張。我的記憶開始出問題,並嚴重影響了我的個人意識,以至於我有一次忘記在我的緊身褲外穿上短褲就走出了宿舍。在我的學習計劃剛剛開始三個月時,我的父母說服我飛回新加坡。

我最初被診斷出患有焦慮症和抑鬱症。然後醫生給我開了抗抑鬱葯。藥物幫助我思維變得清晰了一些。我的記憶也變得不那麼模糊,就連心情也不那麼沉重了。這真是太棒了!

但是當我幾周後回到醫生那裡時,他發現我變得很健談,這與我第一次就診時的情況大不相同。這讓他懷疑我有狂躁症(由抗抑鬱藥引發的),所以他給我換了治療藥物。

我記得自己谷歌搜索「雙相情感障礙」,讀到諸如「衰弱」、「終生狀況」之類的詞,就快速關閉了網頁。我不想再讀下去了。

雖然知道自己的病情有一個名字解釋讓我鬆了一口氣,但我繼續與自責和自我否認的想法作鬥爭。我花了很長時間才終於接受了自己的真實情況。

雙相情感障礙是一種情緒障礙。在某一階段,你可能會經歷一陣抑鬱期,情緒低落,然後會有一段躁狂期,你會情緒高漲,感到無比自信。

在狂躁期,你的思緒飛馳著並且有各種遠大的想法。你可能會冒險去做平時不會做的事或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事物之間的規律和聯繫,這會強化你認為自己是天才的想法。

有一次,當我經歷輕躁狂(一種輕微的躁狂症)時,我確信我可以閱讀法語。還有一次,我睡不著,決定半夜打電話給德國的朋友,告訴她我們要開一家公司,並開始詳細介紹我針對剛移民到新國家的人提供國際視頻諮詢服務的商業企劃。

躁狂症可以變得很危險,因為你看到的並不是事物真實的樣子。有一次我過馬路闖了紅燈,因為我完全陷入了自己興奮的想法中。

暗處的醫治

重要的是要注意,雙相情感障礙有不同的類型。每個人的經歷都不同,每個人的個人經歷都與診斷結果一樣重要。

低劑量的藥物對我有幫助。在最初的四年里,我服用了一種配合我的躁狂和抑鬱周期的混合藥丸。眼動脫敏再處理治療(EMDR ) 和認知行為治療 (CBT)也讓我學會發掘潛意識中的恐懼(「如果我不成功,沒有人會喜歡我」)。

[:我在服藥方面仍有掙扎。每當「會不會我實際上根本沒有躁鬱症,所有這些癥狀都是我自我誘發的呢?」這樣的問題冒出來的時候,我覺得是自想逃避。但我決定將它們視為我的「恩典藥丸」,無論我是否認為自己配得到幫助和解脫,我都選擇接受恩典。]

我認識到,與頭腦中的謊言作鬥爭,成效取決於我們用來替換謊言的事物的真實性。我抑鬱的時期恰巧成為了我真正經歷屬靈成長的時期。

當我在中國處於最低谷時,我憤怒地將上帝拒之門外,因為想起祂會讓我感到內疚。然而,我最後還是回到了聖經的真理之中。經文替我說出了恐懼、痛苦和悲傷,即便並不是所有的內容我都喜歡。

一天晚上在一次查經學習中,我記得學習了一首古老的詩篇,它談到了兩類人,一類是上帝所愛的人,另一類是作惡的人(詩篇 36篇)。這首詩曾讓我很困擾。從我的角度來看,我有時候拒絕接受幫助,並且有時我父母試圖安慰我,我卻猛烈抨擊他們,這清楚地表明我不是一個好人。

那天晚上我明白的是,聖經明白我們同時會有很多不同身份狀態。我不知道別人在看我時會看到什麼,是肇事者、受害者、有罪的人、被寬恕的人、罪人還是聖人。然而,上帝卻應許,當祂看著我時,那遮蓋其他一切身份的唯一標籤將是「在基督里」,因為我相信耶穌的死已經為我所有的惡行付出了代價,而且因著祂使死人復活的大能,我可以改變。

羅馬書 8 章 1 節說:「如今,那些在基督耶穌里的就不定罪了。」這句經文改變了我的生命。如果我真的相信耶穌已經為我的罪付上了代價,我就不能夠再繼續在腦海中懲罰自己了。

當抑鬱症裹挾著要讓我陷入消極的漩渦時,耶穌卻以寬恕打破了消極的惡性循環,讓我有自由再次感受上帝的愛,並與他人分享這種愛。

上帝也通過認識和關心我的人向我展現了祂的愛。父母無私的愛和陪伴以及醫生的智慧都對我的康復尤為重要。儘管我的朋友們並不總是知道該做什麼或說什麼,但他們仍然在我身邊,以各種方式支持著我。

祂永遠不會離開我

與大家對被診斷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的誤解(認為他們虛弱或不穩定)相反,我的日常生活很正常,因為躁鬱症不會一直出現擾亂我的生活。去年一年,我都沒有躁狂發作,而前一年只有一次。我目前每三到六個月會去看一次精神科醫生,並且正在減少我的藥物治療。

靠著上帝的恩典,我能夠以優異的成績從大學畢業,帶領兩個學生小組,參加競技運動,並在高壓力的公司工作。即便如此,這些成就並不能定義我。

當上帝使用雙相情感障礙來提醒我在基督里我是誰時,我開始意識到比我的健康更重要的是我對上帝的信心。

當我的恐懼淹沒我時,我會試著通過壓抑焦慮的想法和瘋狂地計劃以確保自己的安全。我對雙相障礙的恐懼源於不知道隧道盡頭的光何時會出現,或者在我到達之前會發生什麼。

但是當我能夠用上帝所說的話來對抗內心的聲音時,我能應對得更好。當我晚上睡不著時,我向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的那位祈禱(詩篇 23篇2節);當我擔心沒有人照顧時,我記得上帝會供應我所需的一切,即使祂給的可能不是我所期望的(腓立比書 4章19節);當我感到抑鬱並且對我仍然會抑鬱發作感到沮喪時,我記得上帝讓萬事互相效力,為叫愛祂的人得益處(羅馬書 8章28節)。

每次我的躁鬱症發作時,我都會做錯事。但我知道上帝的恩典會遮蓋著一切的錯誤。我只能放手,相信如果上帝的旨意是讓我再經歷一次躁鬱發作,我的天父也永遠不會離開我。我相信祂會在這個過程中緊緊抓住我,並帶我戰勝這一切。

 

*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創,如需轉載,請註明出自「雅米——聽見年輕基督徒的聲音!www.ya-mi.org」

你我是被祂所召的人

有聲播讀&作者:Joanni,中國

 

我來自一個很小的城市,從3歲起父母離異後我就一直跟著爸爸和奶奶生活。後來直到我13歲,媽媽再婚,我就跟著媽媽去另一個國家生活。 當時我媽媽和繼父已經是基督徒了,所以我有時就跟著他們去教會,這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基督教。

因為從小沒有跟媽媽一起生活過,所以我們之間的感情好像隔著一座山,沒辦法有正常母女的親密感。一直到我16歲開始進入叛逆期,我跟媽媽的關係越來越緊張,越來越疏遠,直到零溝通。我的學習成績也是一落千丈。我的朋友圈很亂,我也開始抽煙、喝酒、逃學,打架混酒吧,最後沒辦法升學需要留級。我跟媽媽大吵一架後,媽媽實在沒辦法就決定把我送回國,有一年半的時間我們都不再聯繫。

回國的生活更加糟糕,更是頹廢糜爛。我總是覺得自己是被遺棄的、無價值的、無用的。也因為這種缺愛的心理和創傷,我到處尋找認同和接納。男、女朋友我都交過,目的就是能讓自己感受那一點點的存在感、被愛和被接納的感覺。但因著上帝的感動,我和媽媽的關係開始有所緩和。一年半後,她再次讓我重新和他們一起在另一座城市生活。我同意了,因為我深知自己在這裡是沒有出路的。

那年我20歲,來到這座城市後上帝安排我遇到一位屬靈「媽媽」。她僱傭我去她的幼稚園工作,同時不斷地鼓勵我,幫助我回到信仰。因為她辦的是基督教私立學校,慢慢地我又開始接觸信仰。前兩年我也工作得很開心,可到了第三年我又開始懷疑人生的意義和價值。雖然對上帝有所認識,生活方式也有變化,可那內心深處的空虛和迷茫並沒有抹去。

同年,也就是2013 年,在無知、不懂得保護自己的情況下,我意外懷孕了。我當時只有害怕、羞愧和不知所措。因為剛剛和家人的關係稍微緩和,自己實在沒有勇氣和臉面告訴家人,我就自己決定把孩子打掉了。打掉孩子的那幾個月我真的覺得自己已經走到了絕境,生活再無一點希望與價值。也開始越來越厭惡自己,討厭自己,逐漸進入抑鬱狀態,不再能正常工作。我開始經常請假,曠工遲到,甚至多次想要自殺結束生命。可我清楚地記得,當時總會有兩個聲音在我耳邊:「結束生命吧」和「放下一切去認識,尋找上帝」。祂可能是唯一能告訴我我存在的意義的。當我放棄自己的時候,上帝沒有放棄我,我相信當時一定是祂給了我力量和勇氣做這個決定去尋求祂。

在2014年年初我找到了一家基督教事工,並開始參加他們為期6個月的門徒訓練課程。第二個星期的課程主題是「聆聽上帝的聲音」。那是我第一次「聽見」上帝對我說話,祂對我說:「壯壯( 我的小名), I love you just the way you are(我是照著你本來的樣子愛你的)。」當時的我內心深處體會到從未有過的愛 ,淚水止不住地落下。因為祂的愛,從那以後我開始真正與上帝建立關係,內心裡大大小小的傷痕也開始慢慢被祂醫治。

漸漸地,我和媽媽還有家人的關係越來越好,媽媽和我的繼父也成為我全職服事上帝的最大支持。在這7年里,我專註認識上帝,認識自己和幫助他人走出陰影。當然,我在這跟隨上帝的路上還是會跌跌撞撞,也沒少犯大大小小的錯。可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很清楚地知道——不要停止追隨上帝,並要敢於敞開我的心向祂尋求幫助,面對錯誤。也不要放開祂那恩慈、憐憫、無條件愛我的手。

現在我明白那句話了:浪子回頭金不換。我最喜歡的一節經文就是羅馬書8章28節:「我們曉得萬事都互相效力,叫愛上帝的人得益處,就是按祂旨意被召的人。」我和你就是按照祂的旨意被祂所召的人,並且沒有任何事能使我們與上帝的愛隔絕(參羅馬書8章38-39節)。

*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創,如需轉載,請註明出自「雅米——聽見年輕基督徒的聲音!www.ya-mi.org」

 

臨近結婚,我卻抑鬱了!


作者:蔣依含,中國
有聲播讀:悅悅,溫哥華

 

我抑鬱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疫情帶來的不止是新常規生活,還有抑鬱。盼望著盼望著,復工終於來了,但一復工我卻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了。好可怕,我突然變得扛不住一點壓力。曾經那個好學的我,如今卻懶得不想動腦筋。我整個好像換了一個人,工作沒有想法,連熟練的業務也不會了。

最後,我只能倉皇辭職。那時,男朋友快成為了我的上帝,我自己什麼都不會做了。這簡直不是我,而是我曾經最討厭的樣子。我想,如果我跟別人說我的狀況,誰都不會相信吧。於是,最後我選擇不說,因為就算說了,別人會懂嗎?還會亂說吧。

混亂中的婚禮

我結婚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我為此預備了28年,到真要結婚時,我卻不正常了。那段時間,我拖沓,不打扮,把母親都嚇壞了。我感覺自己每天都在拖未婚夫的後腿,不能幫助他還跟他爭吵,讓他丟臉。我對自己好失望。我怎麼神智不清地就把自己嫁了呢?這可是我的人生大事呀!

我對自己也漸漸失去耐心。我作為一個成年人該有的生活能力都失去了,工作能力也沒有了,我只能赤裸地進入婚姻——沒有工作,沒有金錢,沒有能力。明明我之前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此刻卻變得不成熟,這讓我很難接受。

然而,讓我感動的是,儘管我精神狀態不佳,我當時的男友,現在的丈夫依然對我不離不棄,也給予我很多的支持和幫助。記得抑鬱嚴重的時候,我每天都想自殺,他就跟我說:「你死了耶穌的血不就白流了嗎?」這句話點醒了我,也讓我有勇氣再次面對!最後,他也如約娶了我。當牧師問他:「你是否願意娶她為妻?」時,他沒有一絲後悔地說:「我願意!」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結婚初期

婚後不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老公出去工作時,我就每天拚命睡覺,盼著他下班。我不敢做什麼,我怕我情緒失控與同住的婆婆吵架。就這樣,我度過了自己的早孕期——不再聯繫朋友,且將自己封閉起來,因為我覺得無法與人交流,也不敢與別人交流,生怕別人發現我不正常……

就在我以為自己不行了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我恢復了理智。在看我們婚禮錄像的時候我流淚了。我突然意識到,所謂恩典,從來不是靠自己賺來的,而是上帝白白賜予的。那一刻,我哭了。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體會過被愛。我一直以為愛是靠自己換來的,結果在我失去所有能力之後,我發現老公還是如此愛我,婆婆對我像自己女兒一樣地疼愛。在上帝的恩典中,我終於明白了恩典的意義。丈夫和婆婆不離不棄的愛和恩典讓我這個離異家庭的孩子感受到了愛!

我父母離棄我,耶和華必收留我(詩篇 27篇10節)。

在離開了原來的工作後,上帝也歇了我一切的工讓我在家裡預備好當媽媽,且重新為我預備了一個工作。一切終於又恢復了正常,我又能思考溝通了。雖然孕期帶來氣虛,和抵抗力下降,我依然仰望上帝!因為我知道恩典不在祂以外!

 

*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創,如需轉載,請註明出自「雅米——聽見年輕基督徒的聲音!www.ya-mi.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