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真的與我同在,為什麼我還會抑鬱?(有聲中文)

作者:Madeline Twooney,德國

翻譯:Patty Song,中國

有聲播讀:Lesley,中國

 

我現在每天都要面對抑鬱症。從三年前我因教書的工作壓力過大而被正式確診抑鬱症後,我一直深受其擾。

這麼給你形容吧,當抑鬱發作時,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消極情緒和想法佔據,滿腦子都是悲傷和虛無的想法。有時,這些情緒會如巨浪般突然襲來,而有時,我則好像陷入絕望無助的泥潭,這種狀態可能會持續數周。

情況最嚴重的時候,我要麼會變得情緒麻木,要麼內心特別痛苦。我發現自己很難長時間集中精力,而且一點點壓力都會讓我崩潰。看到身邊的人享受著生活,我的內心會更加痛苦,因為這讓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孤獨的旁觀者。

在對抗抑鬱的過程中,我決定不吃抗抑鬱藥物,而選擇健康飲食和適當鍛煉的生活方式。我盡量避免給自己壓力,而且定期去看心理醫生。

我一直堅信,我們最偉大的醫生上帝有能力醫治我。因此,我花大量的時間閱讀聖經和背誦經文。每當我感覺自己的精神開始混亂時,我就大聲說出與我的處境相對應的經文,比如:恐懼襲來時,我會大聲念以賽亞書41章10節;當我不知所措時,我會大聲念以賽亞書26章3節;在我感覺自己陷在絕望的思想中時,我會回想詩篇40篇1-3節。我相信在我大聲地念出這些經文時,我的內心就會有變化並且它們會幫助我定睛於上帝。

我也很感恩,在我的教會裡有人經常為我代禱。

我當然相信當耶穌再來的時候,我會得到完全的醫治,但我同時也相信上帝現在就可以醫治我,我也相信上帝希望我在這個有形的世界可以享受「豐盛的生命」(約翰福音10章10節)。因此,我為上帝的良善而感恩,將我的所需所求告訴祂(腓立比書4章6節)。每天,我都滿懷希望地等待祂應允我的禱告(彌迦書7章7節)。

 

我 ≠ 我的感覺

抑鬱使我無法過一個健康、正常的生活。尤其是,當我知道上帝呼召我為祂寫作時,我卻很難有力氣專註地坐在鍵盤前打字。

這樣的時候,我問自己,為什麼上帝不醫治我使我可以更好地為祂做工。然而,當我想到聖經中那些被上帝委託重任的人同樣經受著悲傷、痛苦和孤獨時,我明白了,如果上帝能使用他們,祂也一定能使用我。

在詩篇69篇1-2節中,大衛描述了他陷入絕望和痛苦的感覺——就像是陷入了深淤泥中,無立足之地。然而,上帝認為大衛是「一個合祂心意的人」(撒母耳記上13章14節),膏他作以色列的王,幫助他戰勝仇敵並與他立永約。

「哭泣的先知耶利米」(耶利米書9章1節)因著自己經歷的孤獨、嘲笑和棄絕而詛咒自己的出生(耶利米書20章14節)。儘管如此,上帝仍稱耶利米為「列國的先知」(耶利米書1章4-10節),因他勇敢地揭露了猶大人的罪狀並告訴他們拜偶像的後果。

就連主耶穌自己,也在受難前夜在客西馬尼園裡向彼得、雅各、約翰傾吐自己的痛苦(馬可福音14章34節)。想一想,如果祂沒有上十字架,今天的我們會在哪裡?

無論是大衛、耶利米還是主耶穌,都沒有讓情緒成為自己順服上帝旨意的阻礙。他們的生命鼓勵我即使在極深的抑鬱情緒中,仍堅持繼續寫作。並不斷提醒我,定義我是誰的不是抑鬱情緒,而是上帝和祂的旨意。

 

學會在痛苦中信靠祂

很多夜晚,我躺在床上睡不著,痛苦地呼求上帝來醫治我。

然而當痛苦猶在時,我必須做出決定:如果上帝想要我經歷這一切,那麼我要麼選擇愛祂,相信祂會讓萬事互相效力,讓我得益處(羅馬書8章28節),要麼選擇轉離祂,自己想辦法。

想到認識主之前我的生活狀態有多糟糕,我就知道,選擇靠自己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當我的情緒和身體狀況都很糟糕時,我想起上帝曾經光照我的話:祂必不叫我們受試探過於所能受的(哥林多前書10章13節);祂不會撇下我,也不會丟棄我(希伯來書13章5節)。想到這些經文,我最終還是選擇信任和依靠祂。

因著我開始用信心的眼光看待一切,我現在能不再定睛自己的痛苦,而是更多關註上帝的恩典、祂的供應和祂給我的幫助。祂賜給我好的醫生,給我夠用的經濟供給,還保守我高效寫作。我為這一切感謝祂。

 

向他人求助

上帝還在我的教會為我預備了一位基督徒心理諮詢師。這位姊妹專攻抑鬱症治療。並且她自己也曾患有抑鬱症,所以在治療過程中,她能與我感同身受。

這位姊妹得醫治的見證一直激勵著我,讓我相信上帝也同樣可以醫治我。更重要的是,可以和一個有過同樣經歷的人交流讓我倍感欣慰。

從那時起,我便開始不再總盯著自己的問題而是在想:我身邊是否也有患抑鬱的朋友?我能否成為他們的朋友並以我的見證安慰和鼓勵他們?

雖然與抑鬱抗爭的日子很難,但我仍相信上帝的慈愛和祂醫治的大能。我知道無論什麼(尤其是抑鬱症)都不能叫我們與祂的愛隔絕(羅馬書8章38-39節)。

我仍相信上帝對我有一個美好的計劃。抑鬱症只是祂放在我人生中用以完成祂計劃的一部分。

在這個過程中,我願意走進祂的安息,懷著希望和期待,等待祂修復我的生命。

如果你也患有抑鬱症,我衷心為你祈禱。我希望我們可以一起相信,抑鬱不是我們生命的結局;因為上帝說祂靠近傷心的人,拯救靈性痛悔的人(詩篇34篇18節),祂醫好傷心的人,裹好他們的傷處(詩篇147篇3節)。

將來,祂必擦去我們一切的眼淚,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因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啟示錄21章4節)。我相信,到那一天,我們將體會到真正而永恆的喜樂。

 

此文章譯自雅米英文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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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在對抗抑鬱的同時侍奉上帝?

 

作者:Shawn Quah

翻譯:Nancy

 

查爾斯司布真嗎?抑鬱症嗎?

我第一次從我的牧師那裡聽說查爾斯·司布真,是在他分享了司布真許多佈道中的一些有見地的引文之後。當時,我記得我對這位“巨人”般的傳道人無比敬畏——我從來沒有想到像司布真這樣的人會也與抑鬱症作鬥爭。

直到一個朋友和我分享了這個故事,我才開始看到這個信仰“巨人”的另一面。為了瞭解更多,我找到了一本紮克·埃斯溫寫的《司布真的哀愁》,書中詳細記錄了司布真的經歷。

司布真與抑鬱症的鬥爭始於他22歲擔任一家大型教會的牧師時。有一次,當他在舍裡園音樂廳向數千人佈道時,一個惡作劇者大喊“著火了!”這引起了信徒們的恐慌,他們爭先恐後地離開了教堂,導致7人死亡,28人嚴重受傷。

這件事之後,司布真的精神狀態再也不一樣了。

他的妻子蘇珊娜寫道:“我心愛的人的痛苦是如此深刻和強烈,以至於理性似乎在其寶座上搖搖欲墜,我們有時會擔心他再也不會講道了。”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司布真遭受了他所謂的“無緣無故的抑鬱”。他曾經說過:“我的情緒如此低落,以至於我像個孩子一樣常常在哭泣,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而哭。”

雖然我無法想像查爾斯·司布真可能經歷了什麼,但我自己對抑鬱症並不陌生。我最近經歷了一段極度孤獨的時期,我質問上帝“我為什麼還單身”和“什麼時候才輪到我?”

所以,我越讀這本書,就越想知道司布真是如何度過抑鬱症的,以及是否有什麼實用的建議可以應用到我自己的生活中。然而,我發現了一件令人驚奇的事情——儘管司布真沒有找到治療抑鬱症的方法,但他仍然將自己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超過38年)奉獻給了在英國各地傳道和侍奉上帝上。

我認為自己在教會裡很活躍,既擔任小組組長,也是委員會的一名會友,我們的委員會致力於吸引年輕人與上帝建立更密切的關係。有時,我覺得我與抑鬱症的鬥爭使我不配擔任這些職務,因為我曾認為,對於我所帶領的年輕人來說,我更多像是一個負擔,而不是幫助。有一次,我甚至向同工們提出辭呈。他們鼓勵我繼續服侍,但尊重我的決定,如果我真的想要辭職的話。

司布真的一生告訴我,也許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看待我的抑鬱——不是把它看作是一種殘缺,而是一種讓我更深入地體驗上帝之愛和信實的方式。

我並不孤單

“祂自己既然被試探而受苦,就能搭救被試探的人。”希伯來書2章18節

在悲傷的時候,我們常常聽到耶穌再來的時候會使一切都恢復正常。雖然這是真的,也是我們都可以期待的事實,但司布真邀請抑鬱症患者在一個我們通常不會想到的地方——客西馬尼園——找到我們救主的幫助。

對於司布真,那是憂愁的花園——耶穌曾在那裡對門徒說,“我心裡甚是憂傷,幾乎要死;你們在這裡等候,和我一同警醒。”(馬太福音26章38節)這樣的場景給了我們一幅“抑鬱”的畫面。正因為如此,抑鬱症患者可以在耶穌的故事線中找到一個休息的地方,知道祂曾經遭受過深深的痛苦和憂傷,甚至到了將要死的地步。

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看待耶穌在客西馬尼園的時光,而常常只覺得這是他走向十字架之前的一個階段。但是讀司布真的描述,使我對我的救主有了新的認識。它幫助我看到,耶穌不僅給了我對未來的盼望,也給了我當下的切實盼望。

正如希伯來書2章18節提醒我們的那樣,祂理解我們的痛苦和掙扎,因為祂自己曾經在所有不同的方面都面對過這樣的痛苦。

認識到這一點,使我更多向祂禱告。每當我感到沮喪時,我都會提醒自己要相信基督與我同在——祂知道我的痛苦,我可以把我所有的感受都告訴祂和向祂交托。這幫助我度過了很多個沮喪的日子,特別是在工作或在教會服侍的時候,給了我繼續前進的力量。

邀請朋友加入你的歷程

你們各人的重擔要互相擔當,如此,就完全了基督的律法。

——加拉太書6章2節

在《司布真的哀愁》一書中,紮克·埃斯溫描述了司布真如何用自然的方式來擺脫抑鬱,比如大笑、安靜時光和安排放鬆的假期。我發現這些建議很有幫助,尤其是當我感到沮喪的時候,我經常想什麼都不做或者在家睡覺。雖然這些可以是很好的放鬆形式,但司布真鼓勵我們積極嘗試不同的方式,這些方式會自然地幫助我們改善情緒。

我發現和朋友一起制定計劃,花時間享受彼此的陪伴,分享我們的掙扎,在禱告中把這些都帶到上帝面前(加拉太書6章2節),而不是獨自一人面對,對我很有幫助。即使我們沒有時間見面,能夠給朋友發短信,知道有人和我一起同行,幫助我度過了抑鬱症。

倚靠基督

永生的上帝是你的居所,祂永久的膀臂在你以下。

——申命記33章27節

司布真的人生為我樹立了倚靠基督的榜樣,並給了我盼望,讓我知道儘管我與抑鬱症作鬥爭,但這並沒有降低我在服侍上帝子民方面的效率。

事實上,我意識到,讓其他人知道我在掙扎是沒關係的,這樣我就可以更加倚靠基督,祂的話語,以及祂給我的團契。我知道祂是我的避難所,祂永遠的膀臂會帶我度過今生的試煉,就像祂對司布真所做的、看著他度過沮喪、一生事工那樣。

如果你也在與抑鬱做鬥爭,我希望你能從基督與我們同行並給我們盼望的真理中得到安慰,我也禱告你可以不斷經歷上帝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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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孩子的死告訴我,我不再需要自殘

 

作者:Marissa Luk

翻譯 Eric

 

 

我依稀記得第一次自殘後的感受——令人驚訝的解脫。身體上陣陣刺痛,伴隨著莫名的興奮和內疚。我那時不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我的自殘行為始於四年前,那一年我被診斷出焦慮症和嚴重的抑鬱,那時的我已經經歷了好幾年的掙扎,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確診確實能幫助我更好地瞭解自己,但是開的藥更多的是針對失眠、心悸這樣的身體症狀。隨著我心理的紊亂一年年加劇,我發現自己似溺水一般,瘋狂掙扎,只為得到片刻安寧,在下一波焦慮和抑鬱的海浪將我淹沒之前,我努力浮出水面,只為吸口氣活命。

我記不得最初自殘的想法是怎麼來的,卻記得第一次拿刀傷害自己是如何給我帶來一種奇怪的鎮靜,這一刻是痛苦的,下一刻又是解脫的。解脫的感受轉瞬即逝,但卻是我唯一能獲得的寬慰。

所以每當痛苦難耐,我會自殘以尋求片刻滿足。四年來,我每個月自殘行為都會發生幾次。無論去哪兒,我都會穿著長袖開衫遮住手臂上的傷口。

這是屬靈攻擊嗎?

對於我的病,我找不到任何外在的原因,一度曾認為一定是自己的靈裡出了問題。所以我認為應該向我的教會求助,來尋求指引,但是向我委身的不同教會求助都未果,他們都缺乏對我的理解或共情。

一個教會的領袖說他們希望我不要再為了引起他人注意來傷害自己,有人說我需要除掉這些有罪的想法。還有人說我的行為是自私、“不健康的”,我必須停止這麼做。

當然,這些建議都無濟於事。還有一個教會朋友的回應最令我受傷,他批評我“太不珍惜生命了”,以至於讓身體遭受疼痛還覺得理所當然。那一刻我沉默了,因為我不想再解釋。

這些回應讓我的焦慮和抑鬱雪上加霜。不僅他們的態度令我沮喪,還為著自己無法成為他們期待的那種基督徒而倍感羞愧。

我用小刀傷害自己因為我恨自己——更確切地講,是恨我的大腦,抑鬱和焦慮是如何在我的大腦住下來的,我氣惱自己無法控制它們。越來越多的羞恥感伴隨著得到解脫的渴望,唯有自殘才能令我解脫。

在我經歷的這些遭遇中,我的丈夫盡他所能給我支持和照顧。他經常和我一起禱告,總會告訴我不要傷害自己,儘管最後我還是不聽他的。他還盡最大努力來為我尋找合適的精神科的幫助,也憂心我會做出比自殘更嚴重的行為。

然後有一天發生了我這輩子最痛苦的事。但是,這件事卻奇跡般使我停止了自殘。

傷心欲絕但又充滿盼望的聖誕節

2021年12月25日的聖誕節。我和丈夫去了離家最近的醫院急診室,在那裡他們給我做術前準備,要移除我胎死腹中的孩子。

只在幾周前剛有的Haven的心跳回蕩在我腦中,我對那一天的記憶非常模糊,我只記得淚水和困惑。我的大腦無法接受在醫院裡發生的這個現實。

那天結束後,我帶著空空的子宮和破碎的心,和丈夫把Haven的身體埋在了我們教會花園的一個安靜的角落。

我感覺自己淹沒在了悲傷和痛苦的海洋中。為什麼我們的孩子沒能活下來?我為自己的身體沒能保住孩子而感到內疚。我覺得她的離開是我的錯,儘管醫生說這是我無法控制的,也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或沒做什麼。

手術後的那天晚上,我又回到了割傷自己的舊習慣中。我躺在地板上,淚流滿面,沉浸在刀刃上灼熱的疼痛和悲傷的感覺中。

但開始後不久,我就停下了,因為“因祂受的鞭傷”這句話在我的腦海中響起,清晰如同白晝。

因祂受的鞭傷。我知道這是從聖經中的一節經文中來的,儘管我不能立即想起是哪一節。極度的疲乏襲來,所以我把自己收拾乾淨,哭著哭著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聖經中尋找“鞭傷”這個詞,以找到這節經文。我最終看到了《以賽亞書》53章5節,然後翻到這一節。這是我多年前就重點標注了的一節經文,在我的聖經中加了下劃線。

哪知祂為我們的過犯受害,

為我們的罪孽壓傷;

因祂受的刑罰,我們得平安;

因祂受的鞭傷,我們得醫治。

當我讀到這節經文時,字裡行間地顯明了基督的十字架。這節經文清楚地表明瞭基督死在十字架上的原因,生動地描述了我們的罪如何刺穿、壓傷並深深地傷害了我們的救主,以及祂是如何接受這一切的,以便我們可以得到平安和醫治。

在我成為基督徒的這些年裡,沒有什麼比那天晚上的這節經文更能刺痛我的心了。

耶穌承擔了所有本來是我該受到的懲罰和羞辱,這清楚地表明,我必須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任何懲罰都是沒必要的,我所感到的任何羞恥都被耶穌的完全和公義所遮蓋。

當我處於最低谷——悲痛欲絕之時,我看到了耶穌是如何捨棄自己的身體,讓我們擁有生命的,無論是現在還是永遠。祂的犧牲遮蓋了這一切。祂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因此我不需要再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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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焦慮症和抑鬱症仍然讓我很難承受,然而,儘管可能難以想像,但我孩子的離世為我對永恆應許的理解帶來了新的曙光。我毫無疑問地知道,現在的生活並不是沒有盼望的。

那年聖誕節,當我安葬孩子的遺體時,我期待著天堂的應許。我在上帝十字架的救贖工作中得到了安慰,我也終於改掉了多年來自殘的習慣。

在醫治、哀傷、渴望抱著自己的孩子、渴望美好未來的日子裡,耶穌與我同在,一同度過了這一切。祂以牧羊人的溫柔帶領著我——祂的羊,祂瞭解每一個人的憂慮和悲傷。祂是我的平安和盼望。

*自殘是一種扭曲,一種精神疾病,因此,不能通過簡單地選擇停止來“修復”。造成自殘的原因可能包括無法控制自己,以及不確定如何應對潛在的創傷。在解決自殘和努力康復時,專業幫助和精神支持必須齊頭並進。

編者按:心理健康狀況的診斷、治療和康復過程因人而異。如果您與焦慮和抑鬱作鬥爭,請尋求專業幫助進行治療和持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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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何逐漸走出抑鬱的

 

作者:CT Cue

翻譯:秋雨

有聲播讀:Joya

 

 

記不清究竟從何時開始,但我從小就本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即使我情緒很糟,也會跟別人說我很好。我害怕別人瞭解我,害怕讓別人失望,直到後來我變得非常孤獨。

新冠大流行期間,多年累積的情緒波動使得我的身體開始出現症狀 。我總是無原由地想哭,感覺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心跳總是過快,腦袋嗡嗡作響,眼睛不停地抽搐。各種黑暗的想法在腦中不停閃現,恐懼讓我不知所措。

於是,我寫信給學校的輔導中心,要求進行一次心理輔導。我在 Zoom 上見了輔導員,我們一起做呼吸練習,接著我便嚎啕大哭,感覺非常釋放。像是遇見主的感覺。從那時起,我開始更誠心地禱告,告訴主我所有的心思意念,尤其是那些對其他人無法啟齒的想法。

藉著禱告,主教導我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相信祂會提供一切所需。我開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外加運動。為使自己不陷入負面糾結,我開始花更多的時間學習上帝的話語,收聽信仰相關的播客,同時也開始培養新的愛好。

進入大學後,情況有所好轉。我有了更好的生活習慣,恐慌症發作的次數也在減少,因為還未被正式診斷為抑鬱症,所以我想我的身心折磨最終會不藥而愈。

但到了二年級,我開始感到處於崩耗狀態。 我總覺得和同學相比,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我加倍努力來彌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變得越來越健忘,注意力也越來越不集中;在課堂裡,腦子一片空白。以前那些能給我帶來快樂的事情,例如閱讀、寫作、玩遊戲我也做不好了,這讓我感到非常抓狂。

恐慌症再次發作。每次失眠時,我就拼命滑手機,瀏覽垃圾網頁來分散注意力。我以前慣用的戒咖啡、早睡、努力運動、避免過度思考等對策不再奏效。我不停地禱告,但一切都於事無補。

當我感到失去了生活的動力時,終於想到了尋求專業幫助。但昂貴的醫療費用及一些患者對相關治療的詬病讓我猶豫不決 。

同時,我內心深處認為醫療介入就意味著承認自己出了問題。覺得如果真的確診為抑鬱症,就會永遠無法正常生活了。

這一切讓我踟躕不前,直到意識到自己無法再這樣下去了。

我詢問父母我是否應該去看醫生,但被母親斷然拒絕,這使我非常難過。我想過自己付錢找心理醫生,也徵詢過其他人的意見。

但最終,我覺得上帝還是希望我等待父母的許可,因為我覺得自己去做這件事的想法不太合適。於是,我向上帝禱告軟化他們的心,開他們的眼,讓他們看到我所經歷的折磨。

見證上帝的作為

一天我幾乎崩潰,極其渴望有個人能陪在身邊。心裡一直猶豫要不要向父母傾訴這些情況,但在掙扎的過程中,覺得上帝希望我給他們機會,向他們敞開心扉,讓祂做工。於是我照著做了。

那以後,父母終於同意我去尋求專業幫助。第一次看心理醫生,我就被診斷為抑鬱症。

我本以為瞭解自己的病情就足以自救。但診斷結果並沒有減輕我的痛苦,也沒有讓我如釋重負。

就像保羅求上帝拔掉他肉體上的刺(哥林多後書 12章7-8節)一般,我也懇求主挪去我的痛苦。但正像祂對保羅所說的,祂對我也如此說: 我的能力在你的軟弱上顯得完全(哥林多後書 12章9節)。

上帝並沒有立即解決我的問題,而是開了我的眼,讓我看到祂是如何在我生命中做工的。

祂派一些朋友來到我身邊,她們或多或少理解我所經歷的痛苦;一位姊妹有著和我相同的經歷;另一位姊妹在我需要的時候總是鼓勵我,讓我看到希望;她們傾聽我的苦惱,卻沒有試圖給我解決方案,她們帶領我回到主的身邊,提醒我繼續降服於祂。

確診後過了一段時間,我才敢於承認自己需要藥物治療,於是找醫生開了處方。開始服藥後,我感到它並不是我所期待的那種所謂的“救命稻草”。最初幾周,我感到非常虛弱,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我的體溫比平常高,也變得易怒。

即便如此,藥物還是讓我安靜下來,給了我喘息的空間。因為放鬆,我的睡眠有所改善。我不必再用音樂來壓制腦中的雜音。

終於,我又能集中精力,饒有興趣地上課了。治療有助於減緩頭腦中的思緒,讓我能夠將謊言與真理區分開來。

謊言說我需要自給自足,依靠自己,上帝告訴我要信靠祂——放下自己能解決這一切的想法,依靠祂,依靠父母和朋友。

藥物逐漸改善了我的病情,但我相信這也是上帝在做工,是祂治癒過程的一部分。

上帝如何繼續引領我

當我瞭解信靠上帝的計劃是為了我的益處和祂的榮耀後(羅馬書 8章28節),長期壓在我身上那種要證明自己,讓所有人都滿意的負擔蕩然無存。看不到未來時,上帝放置在我心中的渴望促使我漸漸走出自己的舒適區。

確診為抑鬱症之前,我一直在準備擔任一個學生組織的主席。由於擔心自己無法勝任這項工作,我決定報名參加大學為殘疾學生提供的支持項目——組織會將學生的情況(如健康狀況)通知相關教授,這樣教授就會更加理解他們,在必要時延長作業的截止日期。

起初我很擔心他們不會再讓我參與這個組織中的工作,但教授和學校輔導員消除了我的擔心,並且為我安排了人員幫助我 。這一切大大激勵了我,我為主的信實由衷地感恩。

儘管我的身體狀況還未恢復到最佳狀態,但上帝還是給了我這個成長的機會,讓我擔任學生領袖。每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祂都會派人來向我提出問題,讓我能幫助他們,由此提醒我參與這個組織的初衷——幫助他人, 創造安全空間,讓有需要的人聚集在一起,分享經歷,互相傾聽。讓我感到驚訝的是,目前我所做的,如舉辦活動或公開我的心理健康問題,是我以前從未曾想過的事情 。

當我逐漸學會關愛自己,平衡學習、課外工作、個人生活和屬靈生活之間的關係後,我開始重新發現生活的美好 。我與父母的關係改善了,也能經常與朋友聚會,每當與他們在一起時,我都能展現真實的自己。

我寫這篇文章並不是說我最終戰勝了抑鬱。有的時候我還是會情緒低落、悲傷、易怒,甚至說話刻薄。我也仍在服藥。

為了不讓自己思緒混亂,我會做一些鎮靜的動作(比如輕輕拍打鼻子或揉搓手臂),並不斷重複“上帝會保護我,上帝不會拋棄我,上帝會一直在我身邊”等話語來平復我的思緒。

這是一場持續的征戰,但我並不孤獨。

上帝總有辦法帶給我喜樂,提醒我還有許多良善的人,祂將豐盛的愛放在我的裡面,等著我去澆灌其他人。

“我必不死,仍要存活,並要傳揚耶和華的作為”(詩篇 118篇17節),這節經文給了我安慰和力量 。我不想只是為了活著而活;我想真正得著上帝賜給我的生命(約翰福音 10章10節),與祂同行。

*此文章由雅米事工原創,如需轉載,請註明出自“雅米,聽見年輕基督徒的聲音-www.ya-mi.org”